车子驶入一个高档住宅区，最终停在一栋公寓楼下。
顾星染付了车费，带着江眠下了车。
江眠抬头看了看眼前这栋灯火通明的建筑，又看了看身边穿着病号服、手臂吊着的顾星染，心里那股不真实感又冒了出来。
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清吧里说着那些尴尬又沉重的话题，转眼间，他就跟着受伤的顾星染来到了他的私人公寓。
“走吧，在十六楼。”顾星染用左手刷了门禁卡，走进大堂。
电梯平稳上升。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江眠能闻到顾星染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还有一点点血腥气。
“叮。”
十六楼到了。
顾星染带着他走到1602门口，用指纹开了锁。
“进来吧，拖鞋在鞋柜里，自己找双合适的。”
公寓很大，是那种现代简约的装修风格，以黑灰白为主色调，看起来干净利落，但也显得有些冷清，没什么生活气息。客厅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
江眠从鞋柜里找了双拖鞋换上，小心翼翼地走进客厅。
“随便坐，冰箱里有喝的，自己拿。”顾星染似乎累极了，也没招呼他，径直走向客厅一侧的卧室，“我去换件衣服，这病号服穿着难受。”
“你别乱动，我帮你！”江眠赶紧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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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装修风格和客厅一样。
简洁冷硬，深灰色的床单，黑色的家具，只有墙角堆着的几个吉他盒和散落的乐谱给房间增添了一丝人气。
顾星染走到衣柜前，用左手去够衣架，动作明显有些别扭，右手臂因为吊着使不上劲。
“我来吧。”江眠上前，拉开衣柜门。
里面挂着的衣服大多是深色系，款式偏潮牌和摇滚风，还有一些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演出服。
“拿件宽松的T恤就行，左边那排。”顾星染说。
江眠找了件纯黑色的T恤拿出来，又看到旁边挂着睡裤，也顺手拿了一条。
“这个……你自己能换吗？”他有些犹豫。
顾星染挑了挑眉：“你觉得呢？”
江眠看着他吊着的右手臂和明显不方便的左手，叹了口气。
“那……你坐着，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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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染在床沿坐下。
江眠蹲在他面前，先把那件病号服外套的扣子一颗颗解开。
距离很近，江眠能闻到顾星染身上混合着消毒水、血腥味和他自己常用的那款古龙水的复杂气息。他的手指有点抖，解扣子的动作很慢，尽量不去碰到顾星染的身体。
病号服里面是空的，顾星染精壮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肌肉线条流畅分明。
右肩下方靠近手臂的位置，包扎着厚厚的白色绷带，隐约还能看到一点渗出的淡红色。
江眠的目光在那片绷带上停留了一瞬，心里又是一阵揪紧。
他小心地把病号服外套从顾星染的左臂褪下，然后是右边。
动作轻得不能再轻，生怕扯到伤口。
脱掉外套，顾星染就只穿了条医院给的病号裤，上半身完全赤裸。
江眠的脸有点热，不敢多看，赶紧拿起那件黑色T恤。
“头。”他小声说。
顾星染配合地低下头。
江眠把T恤从他头上套下去，小心地避开发梢，然后一点一点往下拉。
套右臂的时候最麻烦，他得扶着顾星染受伤的手臂，极其缓慢地把袖子穿过吊着的绷带，再一点点套上，整个过程紧张得他额头都冒汗了。
好不容易把T恤穿好，江眠已经累出了一身汗。
“裤子……你自己能穿吗？”他又犹豫了。
顾星染看着他通红的脸和躲闪的眼神，嘴角勾了勾：“你帮我脱，我自己穿。”
江眠：“……”
他硬着头皮，伸出手去解顾星染的病号裤裤腰的系带。手指不小心碰到对方紧实的腹部肌肉，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顾星染低低地笑了一声。
江眠瞪了他一眼，闭着眼，胡乱把系带解开，然后把裤腰往下拉了拉，就立刻转过身去：“剩下的你自己来！”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还有顾星染因为动作牵扯到伤口而发出的轻微吸气声。
江眠背对着他，盯着墙壁，脸颊滚烫。
过了大概一分钟，顾星染的声音响起：“好了。”
江眠转过身，看到顾星染已经换上了自己拿的那条灰色睡裤，正用左手有些笨拙地整理着裤腰。
“我去下洗手间。”顾星染说着，起身往外走。
“我扶你！”江眠赶紧跟上去。
“不用，我又不是残废了。”顾星染摆摆手，但还是任由江眠扶住了他的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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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主卧自带的卫生间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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