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孩子们不论怎么疯闹、玩耍,都会刻意的避开村后的水库水库。
就算孩子想靠近也不大可能,因为大人们眼神里总带着一丝警惕,一旦有孩子靠近水边,立刻会引来声色俱厉的呵斥和毫不留情的拖拽。
晚上,周浩家为我们接风。
几杯当地自酿的米酒下肚,我忍不住问起了这奇怪的现象。
周浩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他给我满上酒,声音压得有些低:“哲哥,我们这儿……水库里有‘水猴子’。”
“水猴子?”我心里一动,这个词像一颗投入平静心湖的石子,激起了涟漪。
我爷爷小时候也常用这个词吓唬我,说它力大无穷,专拖下水的小孩。
我一直以为那是老一辈防止小孩上河边玩,然后胡编的恐吓手段。
“你别不信!”
周浩看我的表情,知道我不以为意,语气变得异常严肃。
“我是吃着水库鱼长大的,也是亲眼看着这水库吞掉好几个人的,都是外地来的,不信邪,非要下水。”
他言辞凿凿的说道。可我依然能够察觉到他话里话外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很明显他确实,不是在开玩笑。
这勾起了我的兴趣,一个经过“水鬼阿福”事件洗礼的撰稿人,很想看看这里的水猴子,又是什么路数。
机会很快来了。
第二天,几个从县城来的年轻男女,开着车,带着泳圈和啤酒,显然是来玩水的。
村长和几位老人闻讯赶来,苦口婆心地劝阻,翻来覆去就是水猴子的传说。
那几个年轻人听得哈哈大笑,其中一个穿着花哨沙滩裤的高个子青年笑着道:“大爷,这故事我奶奶都不讲啦!放心,我们水性好得很!”
劝阻无效,村民们只能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欢呼着冲进月亮湖。
我和周浩站在岸边,明明烈日当空,却感觉有一股莫名的寒意从水面袭来。
悲剧发生得毫无征兆。
那个高个子青年游技确实不错,几下就到了湖水的中央。
正当他得意地朝岸边同伴挥手时,他的身体猛地向下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从水底狠狠拽了一把!
“啊!什么东西抓我脚!”他惊恐地尖叫,双手疯狂拍打水面,脸色瞬间惨白。
“拉我!快拉我上去!”
岸上的同伴起初还以为是恶作剧,直到看见他的身体以一种违反常理的角度,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迅速拖向水下,水面只留下几个急促的气泡,然后彻底恢复平静。
这时候他们也彻底反应过来,恐慌瞬间蔓延。
哭喊声、尖叫声响成一片。
村民们虽然恐惧,但还是迅速组织起来,几条小船在水面上来回搜寻,长长的竹篙几乎探遍了每一片水域。
直到夕阳西下,依旧一无所获。
那片水域死寂得可怕,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
就在大家准备放弃时,村里最年长的“渔把头”,一位沉默寡言的干瘦老人,站了出来。
他指挥人摆上香案,对着月亮湾念念有词,然后泼洒下一碗混着朱砂的公鸡血。
接着,他取出了一张我从未见过的渔网,网线黝黑粗韧,上面绑着数个已经氧化发黑的的小铜铃。
随着渔网缓缓沉入青年失踪的水域,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没过多久,网绳猛然绷紧,铜铃发出杂乱而急促的声响!
几个壮汉合力拉拽,仿佛在与水下的什么东西角力。
终于,一具僵硬的尸体被拖出了水面。
正是那个高个子青年。
他双眼圆瞪,瞳孔里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嘴巴张得老大,似乎死前看到了无法想象的恐怖景象。
而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他左脚脚踝上,那一圈清晰的、深可见骨的乌黑淤痕……
那形状,绝非水草缠绕,更像是一只小手,死死紧握留下的印记。
这一幕,彻底击碎了我用“水鬼阿福”经验建立起来的理性堡垒。
那手印带来的视觉冲击和心理震撼,远超任何人为的装扮。
它透着一种原始的、非人的恶意。
当晚,一种混杂着职业好奇与深入骨髓恐惧的冲动,驱使着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找到周浩借来了潜水装备和强光防水手电,我要亲自下水,去看一看那水底究竟藏着什么。
午夜时分,我避开所有人,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
水下是另一个世界,冰冷、浑浊,潜水灯的光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飘荡着杂质的水域。
循着白天的记忆,我朝着高个青年被捞上来的方向下潜。
水压增大,寒意刺骨。
在靠近坝底的一堆乱石和水草丛中,我看到了一个幽深的、直径约半米的水泥管道口,像是废弃的泄洪孔或观测口。
猛然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那个乌黑的手印和眼前的洞口似乎产生了某种诡异的联系。
我深吸一口气,拨开缠绕的水草,将强光手电对准了洞口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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