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不停的滑动,租房APP里的价格像一根根粗大的针头,扎得他眼睛生疼。
银行卡余额里那串冰冷的数字832.5元,像一把无形的砍刀,悬浮在他的头顶,让他在这座钢铁森林的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三天后,他就要去新公司报到,要是再找不到住处,恐怕只能在那个桥洞里蜷一晚上了。
突然张凡滑动手机的手指一顿。
“600元/月,市中心单间,独立卫浴,押一付一。”
这条信息像深夜里的烛火,突然闯进他眼帘。
双手不停的操作手机,反复放大照片,米色窗帘被风掀起一角,阳光在木质地板上投下温和柔光,书桌上甚至摆着一盆多肉,叶片饱满得像能掐出水来。
唯一的不足藏在画面边缘,本该放衣柜的角落被巧妙避开,露出半截破碎的墙纸,参差不齐的边缘,像是没有愈合完全的伤疤。
反复观看之后,张凡嘴角带上一丝苦笑,洛带自嘲的说道:“这价格……该不会是凶宅吧?”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上周看过的那间阁楼,光是中介费就抵得上这间房子三个月的房租,那房东还阴阳怪气地说“年轻人别太讲究”。
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
电话接通的瞬间,一个沙哑的女声从听筒里钻到了张凡的耳朵里:“404号房,今晚就能搬进来,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张凡握紧手机,指节泛白。
“别碰衣柜里的镜子。”
随后那边顿了一下,特意强调了一下,道:“记住,是‘别碰’,不是‘别看’。”
搬家公司的货车在老旧居民楼下熄了火,引擎冷却时发出“咔嗒”的收缩声。
张凡仰头看向自己即将入住的楼房,整栋楼像被泡发的海绵,墙皮鼓起一个个难看的包,空调外机歪斜地挂着,在夕阳里投下破败不堪的影子。
即便是大夏天,404的窗口依旧拉着厚厚的窗帘,像只紧闭的眼。
搬进来的第一晚,张凡伴随着“滴答”声进入梦乡。
墙上的电子钟显示2点17分,数字在黑暗里泛着血红的光。
声音来自卫生间,起初张凡以为是水龙头没关紧,可仔细听,更像是某种液体自天花板上缓慢坠落的响动。
醒过来的张凡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凉意顺着脚心往上爬。
卫生间的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暗淡的光。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腥味扑面而来,混杂着老房子特有的潮湿霉味,像撬开了添加臭粉的臭豆腐一样。
水龙头果然在流水。
不是清水,是暗红色的液体,缓慢而持续地从出水口涌出,在陶瓷盆里积成一小滩,边缘泛着诡异的油光。
张凡伸手去拧旋钮,指尖刚触到金属表面就猛地缩回——那触感像攥住了一块冬季三九天的寒冰,不是寻常的凉,是带着穿透力的寒,仿佛要顺着毛孔钻进骨头缝里。
“妈的,水管老化也不至于这样吧!”
他骂了句脏话,扯过卷纸想擦干净。
可暗红色液体一沾纸巾,竟迅速化开,那感觉就像未干的血。
张凡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他下意识抬头看镜子。
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眼神里满是惊恐。
可就在视线对上的刹那,他清晰地看见,镜中人的嘴角,以一种极其细微的幅度,向上扬了扬。
第二天中午,张凡在厨房遇见了合租室友。
女生背对着他,正弯腰从橱柜里拿碗,乌黑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卫衣,袖口松松垮垮地堆在手腕上。
“你好,我是新搬来的张凡。”他主动打招呼。
女生有些僵硬的转过身,那动作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
她的眼睛很亮,却没什么神采,像蒙着层白雾。
“林妍。”她轻轻的回了一句,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住多久了?”张凡一边问,一边打量这个不到十平米的厨房。
瓷砖墙上布满黄褐色的水渍,角落里的垃圾桶泛着酸臭味,只有砧板上鲜红的番茄透着点生气。
“一年多了。”
林妍拿起刀,开始切番茄。
刀锋落在砧板上,发出规律的“哒哒”声,节奏均匀得有些诡异。
“你是第十三个租客。”
“什么?”张凡愣住了。
“你是这半年来第十三个租户!”她突然停下动作,抬眼看向他,从新说道。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眼神显得格外微妙。
“前面的……都没住满一个月。”
张凡心里一紧,像被一双大手无形的捏了一下。
但他很快强迫自己冷静——老房子嘛,设施旧,租客流动大很正常。
他转身想去倒杯水,却发现饮水机上的桶装水只剩个底,桶身布满细小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抓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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