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舅妈赵淑媛年轻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俏姑娘,尤其她那头乌黑油亮、长及腰间的秀发,更是让她倍感珍惜,
不过她绝想不到,她的这份珍爱会险些要了她的命,而一切的源头,都源于那个停电的夜晚,和那对被她无意中点燃的红蜡烛。
那年她还在镇上的供销社当售货员,住在供销社后身一个老旧院落里。
这个供销社是以前一个大地主家的院落,后来被改成了供销社。
院里有间堆放杂物的储藏室,里面有不少以前地主家家遗留的旧物,其中就有一面椭圆形铜镜,边框雕着繁复却已磨损的缠枝莲纹,镜面昏黄,可照人却清晰无比。
我舅妈爱美,嫌弃她现在屋里墙上那的小玻璃镜,收拾储物室是看见这被放在角落里的铜镜气派,便将它搬回了自己房间,时常对镜化妆梳头。
出事那天,她为账单的事的加班到深夜。
回到后院时,才发现整个片区都停了电,屋里屋外漆黑一片。
这可把我舅妈急坏了,第二天不仅是全县的先进工作者表彰大会,更重要的是,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那个人,在部队提了干,刚好回乡探亲,也要来参会。
她想着一定要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这头发,必须梳得一丝不乱。
摸黑进了屋,她想起柜子里还有去年春节办年货时剩下的半对红蜡烛。
老人是说过些忌讳,比如“午夜对老镜梳头,灯火要用白烛或油灯,切忌红烛,易招阴物显形”。
可此刻心急如焚,她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虚无缥缈的规矩?
“都是自己吓自己。”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划亮火柴,点燃了那对殷红如血的蜡烛。
烛光跳动,将她的身影拉长,扭曲地投在墙壁上。
铜镜在红烛的映照下,反射出一种奇异温暖却又不祥的光晕。
她坐在镜前,解开发辫,拿起木梳,开始细细梳理。
万籁俱寂,只有木梳划过发丝的“沙沙”声和烛芯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梳了不过十来下,她隐约觉得镜中的自己,表情似乎有些异样。
那嘴角,仿佛在她低头取头油的瞬间,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丝绝非她本意的,僵硬的笑容。
舅妈心里“咯噔”一下,仔细看去,镜中的脸又恢复了正常。
她甩甩头,只当是烛光摇晃造成的错觉,加上自己确实累了。
可当她再次低头,想去抚平裙摆上一处不存在的褶皱时,眼角的余光瞥见镜中,那个“她”竟然没有跟随她低头!
依旧保持着端坐的姿势,一双眼睛在烛光下显得幽深无比,正透过镜面,死死的、带着一丝贪婪地盯着她披散的真发!
舅妈的手一抖,梳子差点脱落。
她强压住心头的寒意,告诉自己这是疲劳过度。
然而,那镜中的影像似乎越来越陌生,虽然轮廓是她的,但神韵却像一个拙劣的模仿者。
更让她脊背发凉的是,一股若有似无的冷意,在红蜡烛燃烧的火光中包裹住了她。
她不敢再照下去,想把蜡烛吹灭,却发现那对红蜡烛的火焰,颜色竟变得有些发绿,不管她如何用力去吹,那火苗都不熄灭。
瞬间她脊背发凉,整个人被恐惧笼罩。
她再也过不得其它,拿起自己喝水的茶杯就扣了下去,随后整个人,蜷缩到床上,在一片黑暗和心慌意乱中,把头深深的藏在被子里。
那一夜,她噩梦连连,总觉得有一双冰冷的手,在不停地抚摸,把玩她的头发。
第二天,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去参会,路上发现辫子怎么也绑不紧实,仿佛总有一股力量在暗中扯松它们。
见到那位心上人,对方关切地问她是否身体不适,说她的脸色差得很,头发似乎也少了往日的光泽。
舅妈心中害怕,却无法言说。
从那天起,她像是着了魔。
明知那镜子邪门,可一到了晚上,就不受控制的来到镜前,然后点燃那队如今火焰常带绿色的红蜡烛,一遍遍地梳头。
同院的孙姨有晚起夜,透过窗缝,看见舅妈对镜梳妆的背影,而在跳跃的,泛着绿光的烛火映照下,那镜子里的人影,轮廓似乎比舅妈本人更丰满,头发更浓密,而且……那影子的手,仿佛正从镜中伸出,与舅妈的手重叠,一起梳理着那日渐干枯的头发!
孙姨婶吓得魂飞魄散,胆战心惊了一夜。
第二天就跟舅妈说了,舅妈却眼神呆滞的回复道:“孙姨你看花眼了,就我一个人!”
孙姨也发现了舅妈的不正常,眼神呆滞,完全不复以往的神采,而且整个人看上去病殃殃的。
很快,姑妈病倒了!
嘴里不停的说,“有人在拿针扎她的头皮。”
头发也开始大把大把的脱落。
如此变故也把我舅妈的领导吓得够呛,连忙联系到了我舅妈的娘,也就是我姥姥。
姥姥被请来时,舅妈已瘦脱了形,头顶几乎全秃,嘴里只会喃喃:“梳头…给我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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