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马仙的胡大哥点了三炷香，在堂口前拜了三拜。
忽然间，他的声音变得粗粝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胡家弟子看清楚了，这姑娘的五年阳寿，被两个老鬼压在火葬场东南角的柳树下了！”
“要取回来，得请胡家仙走一趟阴。”
他让我盘腿坐在堂前，在我周围撒了一圈朱砂。
又取来五色布，分别压在我的四肢和头顶。
火缭绕中，我看见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嘴里发出类似动物呜咽的声音。
“丫头，你胡爷爷现在要去阴司讨寿，闭上眼睛，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能睁开。”
一道粗狂的声音在大姐嘴里发出。
我紧闭双眼，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啸，身子仿佛在不停的往下坠。
胡爷爷的声音时远时近，像是在和什么人争辩。
突然，胡爷爷厉声喝道：“两个老鬼，敢在胡三太爷面前耍滑！”
空气中传来细微的哭泣声，像是老人在哀求。
胡爷爷的声音更加严厉：“五年阳寿，必须全数归还！否则胡爷爷我踏平你们的阴宅！”
我感觉周身一阵发热，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四肢百骸中被抽离。
胡大哥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声音恢复了正常：“好了，胡三爷爷讨回来两年，剩下的三年...被那两个老鬼耗掉了，讨不回来了。”
他显得十分疲惫，满头大汗：“不过胡爷爷在他们身上下了咒，以后不能再害人。”
“剩下三年，得靠你自己慢慢养。”
“多吃点红枣、百合、白萝卜，补气血，固元气。”
“记住，那条路，这辈子都别再走了。”
说来也怪，自从那次做法事后，我的身体渐渐好转，虽然不如从前，但至少能正常工作和生活了。
今年年初，我遇到了现在的男朋友，他是个阳气很盛的人，总是在我值夜班时来接我。
我们已经在商量婚期了。
后来我又问过胡大哥，为什么那段时间总梦见奶奶。
她告诉我：“你奶奶一直在下面护着你。”
“她知道自己斗不过那两个借寿的老鬼，就只能托梦给你，想给你披件衣裳，挡挡阴气。”
现在每次路过医院后门那个方向，我都会想起奶奶梦里那件永远递不过来的厚外套，心里又酸又暖。
我也彻底明白了，有些路不能乱走，有些善心不能乱发。
你的每一次心软，都可能为自己带来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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