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时候,崇岛上刮起了猛烈的江风。
雷炮开着一辆面包车从市区灰头土脸的回来了:“钟总,重伤的兄弟都安排到医院去了,伤势较轻的处理过后暂时在市区留守,我身边这几个就先回庄园看家。”
钟朝柳对雷炮的处理方式很满意:“好,不错,不过这几天还是先暂且不要做什么。兄弟们好生养着就行。”
说着他就拿出了一张卡塞给了雷炮:“这些回头给兄弟们喝茶,大家都辛苦了。”
雷炮拿着那张卡,一脸惭愧,50VS8还差点被团灭的战绩,要是说出去......
估计别人都会劝钟朝柳改行开跌打算伤馆或者疗养院了。
“老板,我......”雷炮带着歉疚,尴尬说道,“这,这......”
钟朝柳见状,只好直接从雷炮手里拿过拿张卡,插到对方口袋里:“你什么你?什么这这那那的?先吃饭去!”
干仗已经输了,可千万不能再输掉人心了!
——
雷炮带回来的兄弟都去了偏厅用餐。
但是钟朝柳却带着栾莱和涂元立,拉着雷炮一起去了庭院中的亭子。
夜风徐来,看着影影绰绰的林木就餐,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菜式简单,却是很地道的本帮菜:
用本地走地鸡做的白切散养鸡,皮黄肉紧,配了精心调制的虾子酱油。
熟醉崇明老毛蟹,膏黄饱满,被十年陈的花雕浸润过,酒香醇厚。
还有一小碗四喜烤麸,烤麸吸饱了香菇、木耳、黄花菜和金针菜熬煮的甜咸酱汁。
一道用现划的笔杆青鳝鱼炒的响油鳝糊,滑嫩的鱼肉堆在盘中,撒上蒜末和葱花,一勺滚油浇下去,“嗤啦”一声,香气四溢。
厚切肥糯的猪直肠炖得酥烂,用浓油赤酱收汁,再垫上清香柔嫩的草头,就是老海城人都爱的草头圈子。
丰腴无鳞的红烧鮰鱼,只用葱姜酱油和少许糖,烧到汤汁浓稠,是最见火候的家常功夫。
虾仁、鸡肉、鸭肫、肚丁、香菇、笋丁、花生、豆干,八样丁子加上甜面酱和辣酱调出来的八宝辣酱,绝对可口下饭。
咸肉和猪肋排加上冬笋和百叶结炖出来一钵腌笃鲜,汤色乳白,咸鲜交融,主打一个清鲜解腻。
还有一笼蟹粉小笼,皮薄如纸,汤汁饱满,馅心里都是手拆的蟹粉与猪肉。
海城的菜,和海城人一样精致,只是味道大多偏甜,涂元立并不是很喜欢。
华东的菜都甜的发齁。
——
栾莱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很差。
说话也有气无力的,自从出了房门,就一直病仄仄的挽着钟朝柳的胳膊,他稍微有点动作都会让她惊恐不已。
病态美人,我见犹怜。
但涂元立心里却狠狠骂开了:特么的这不就是活脱脱一杯人形绿茶吗?
这让他想到了那些宫斗剧本,忍不住又替洪晓琳担心起来,看样子在这一门功夫上,栾莱足够吊打洪晓琳了。
钟朝柳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妥,他拧开一瓶老酒,给大家满上:“大家都辛苦了,先喝一口,暖暖肚子。”
接着他又给栾莱夹了一筷子草头圈子:“小莱,尝尝这个,庄园自己养的猪,比市里的香。”
栾莱看着碗里那块肥腻的圈子,喉头滚动了一下,接着夹起嗓子说道:“钟总,人家没胃口......”
好茶艺!
那嗲嗲的声调,听得涂元立耳朵一阵阵发酸。
“我,我吃不下......”栾莱又嗲声嗲气说道。
钟朝柳愣了一下,接着筷子就伸到了她的嘴边:“乖,张嘴。”
雷炮和涂元立对视了一眼,然后闷了一口酒:我靠,这比桌子上的菜都要甜,还怎么吃啊?!
两人只好低头不停干饭,对,干饭吧,饭没那么甜!
不能看,不能看,会生眼疮的!
——
栾莱却是心满意足。
这种场景,十年来在她梦里出现了无数次,每次梦醒的时候都会无限惆怅。
她曾以为,这是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奢望。
可是如今却真真切切的发生了,她悲喜莫名,回想过往种种,她鼻子一酸,“哇”一声哭了出来。
钟朝柳喂饭的手都酸了,这会看到栾莱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有点心疼又有点厌烦。
妈的,女人就是矫情!
但想了想,还是挤出了一个慌张的表情,换上了哄小孩的口吻:“小莱,乖,不哭不哭......”
栾莱没说话,却越哭越大声。
涂元立看着就很无语,赶紧扯了一大卷卫生纸递给钟朝柳。
钟朝柳没看到,他只好直接塞到了栾莱手里。
栾莱愣了一下:死直男!
——
但既然已经拿到了卫生纸,也总不好一直拿着吧?
搞不好别人会以为她想拉屎,她只好直接在脸上扒拉了一下,再带着哭腔说道:“钟总……我……我对不起你!”
这一声,让雷炮放下了手里的毛蟹,油乎乎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一脸狐疑地看向栾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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