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父母把徐乐乐的意愿放在第一位。既然徐乐乐明确表示没看上程抗美,他们自然不会强求。
徐父直接站起身,“两位同志,我家乐乐还小,不考虑谈对象。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不远送了。”作势就要将贾丹和李花往门外送。
贾丹一看这架势,知道今天的劝说彻底落了空。她脸上那层刻意维持的和善,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底只剩下按捺不住的焦灼和戾气。
像徐乐乐这样好条件的姑娘可遇不可求。自从程抗美闹出“花生哥”的荒唐事后,名声在相亲市场上彻底臭了。
想找个像样的媳妇就难如登天。之前媒婆给她推的,不是家里七八个孩子的破落户,就是条件差得离谱的人家。
要是今天她就这么出了徐家的门,回头徐乐乐把“就因为多打了半勺菜,程抗美就上门提亲”的事儿传出去,那程抗美可就真的彻底没指望了!
到时候别说城里的好姑娘,恐怕连之前那些歪瓜裂枣的相亲对象都要避之不及,难不成真要让她儿子娶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媳妇?
贾丹停下脚步,陡然拔高了嗓门,尖锐的声音在屋里炸开来:“好啊!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就看不起我家抗美,觉得他配不上你家宝贝闺女,是不是?”
“我今儿把话撂在这儿!这亲事,你们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她往前踏了一步,胸口因为怒气剧烈起伏,“我家抗美能看上你家姑娘,那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真当我们程家好拿捏?”
“你怎么说话呢!”徐父一拍桌子,茶杯都被震得叮当响。他霍然站起身,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沉声道:“我女儿的福气,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赶紧带着你的歪理滚出去,再胡搅蛮缠,我们可就报警了!”
“报警?”贾丹像是听到了笑话,嗤笑一声,腰杆一挺,右手往腰上一叉。
“我还怕你不成!今天我非得讨个说法不可!是你们女儿先明里暗里勾着我儿子,让他魂不守舍的,现在又想翻脸不认账,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徐乐乐站在母亲身边,气得眼圈通红,可心底的委屈反倒逼出了几分胆量。她往前探了探身,对着贾丹大声说道。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明明是程抗美一厢情愿,我都跟你解释清楚了,你凭什么赖着我!”
“哟,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年纪不大,心思倒挺毒!”贾丹被怼得一噎,随即火气更盛,指着徐乐乐的鼻子就开骂,“没良心的东西!我儿子天天去你那打菜,就为了看你一眼,你打菜的时候给他给得那么足,对着他笑盈盈的,不是看上他是什么?现在装起糊涂来了,合着是耍我们玩呢?”
“你嘴巴放干净点!”
徐母她一把将徐乐乐拉到自己身后,像老母鸡护小鸡似的挡在前面,眼神凌厉地回怼,“我家女儿是什么品性,这街坊四邻谁不知道?从小老实本分,待人真诚,什么时候学会耍人了?明明是你儿子自己会错了意,产生了误会。我们好言好语的解释,你倒讹起人来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面红耳赤,声音越来越高,唾沫星子横飞。左邻右舍本就爱凑个热闹,听见这激烈的争吵声,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扒着院门、探着脑袋往里瞧,低声议论着。
徐家平日里为人厚道,谁家有难处都乐意搭把手,徐乐乐更是从小乖到大的姑娘,懂事听话,街坊眼里口碑极好。
大家一听是贾丹上门逼亲,都忍不住替徐家抱不平,纷纷帮着徐家说话:
“贾同志,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哪能凭着打菜给的多就认定人家对您儿子有意思?”
“就是啊,婚姻讲究你情我愿,哪有上门逼着人家答应的道理,这也太不合规矩了!”
正巧,围观的邻居里有个叫李娟的姑娘,跟徐乐乐关系还不错。
她她之前可是被媒人硬拉着跟程抗美相过亲,对他那“花生哥”的名号,还有背后那些荒唐事,一清二楚。
看着贾丹此刻撒泼耍赖、颠倒黑白的模样,她当即清了清嗓子,朗声开口,“贾大妈,您别在这儿装耍无赖了!程抗美拿着一把花生就想让人当他对象,这事钢城谁不知道?如今倒好,连花生都省了,就凭着乐乐心善,打菜时见他可怜多给了半勺,您就上门来讹媳妇了?”
程抗美是谁,在场不少人都没听过,但“花生哥”的名号,在钢城的相亲圈里那可是赫赫有名。
如今一听,原来程抗美就是那个拿几颗花生就想讹对象的“花生哥”,众人心里顿时明了。
“原来是花生哥啊,那这事就不奇怪了!”
“怪不得呢,他准是又自己会错了意!”
“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吧?装可怜混半勺菜还不够,直接想顺个媳妇回家,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啊!”
贾丹被当众揭了短,那点撒泼的底气泄了大半,却又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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