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雨似乎刚下夜班或者是在值班间隙,一头长发利落地盘了起来,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脖颈。
她身上穿着合身的浅粉色护士服,外面套着白色的护士外套,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但此刻正对着他露出一个温和而略显复杂的微笑。
“哦,是小雨妹啊。你好!你已经成为一名护士了?”
杨序舟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快了,”杨小雨点点头,“现在还在实习。”
“那祝贺你,我先走了。”
杨序舟说了一声后,便打算继续往前走,并没有多谈的意图。
然而,杨小雨却似乎有话要说。
她看着杨序舟疏离的态度,略显犹豫地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开口:
“序哥,能……耽误你一小会儿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杨序舟不由愣神,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她。
他实在想不到,两人之间除了那点已经说开的前世狗血剧情之外,还有什么需要单独交谈的事情。
杨小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是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注意这边,然后才低声说:
“这里不太方便说话,你……你跟我来一下好吗?”
她的眼神里带着恳求。
杨序舟看着她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虽然心中疑惑更深,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于是,杨小雨领着杨序舟,没有走医院的大路,而是沿着一条通往医院后院的小径走去。
他们来到了一个颇为幽静的角落,这里是医院的内院绿化区,种植着不少高大的乔木和灌木,中间有一个古香古色的八角凉亭,亭子里有石桌和石凳。
此时夜深人静,这里除了他们两人,再无旁人。
不过两人似乎都没有坐下的意思,只是站在凉亭外的空地上,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杨小雨转过身,面对杨序舟,似乎下定了决心,直接开口说道:“序哥,首先,我要跟你道个歉。”
“道歉?” 杨序舟更加不解。
“嗯。” 杨小雨点点头,“我上次回家的时候,偶然又遇到了云岫观的古藏道长。”
“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是借用了云岫观的‘往生镜’,才看到了……前世的一些事情。”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件事,也很好奇,很想知道……”
“所以,我也拜托古藏道长,带我去了云岫观,见到了弘衍道长,向他恳求,希望能借用一下那面‘往生镜’,也……也想看一看前世。”
“弘衍道长就直接借给了你?” 杨序舟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他记得弘衍道长说过,往生镜事关重大,不会轻易示人,更别说借用了。
杨小雨的脸上露出了更加不好意思和愧疚的神色,她低下头,声音也小了一些:“我……我跟古藏道长,还有弘衍道长……说了一个谎。”
她抬起头,眼神闪烁着,不敢直视杨序舟的眼睛,“我说……我说我是你很好的朋友,是你让我来找弘衍道长,借用往生镜一看的。我利用了你的名义……对不起。”
原来是这样。
杨序舟看着眼前这个因为说谎而满脸通红的女孩,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他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理解。
毕竟,对前世的好奇,尤其是涉及到生死纠葛的前世,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他叹了口气,说道:“看了就看了吧。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为此事道歉:“算了,你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可是……可是我看到了!”
杨小雨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声音带着哽咽。
她抬起头,已经是泪水一滴滴往下落,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我见犹怜。
“我也很抱歉,非常非常抱歉!我的前世……那个‘我’……她……她确实……杀了你。我亲眼看到了……看到了那个场景……”
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仿佛那段血腥的记忆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和负担。
杨序舟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肩膀微微颤抖的样子,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后脑勺,用尽量轻松的语气安慰道:
“没事了,都过去了。”
“那都是上千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拿刀的不是现在的你,那个被杀的也不是完全现在的我。”
“我们都转世了,开启了新的人生,没必要再为前世的事情背负枷锁。都过去了那么久,该放下了。”
他试图用这种说法来开解她,也开解自己。
“过不去的……对我来说,过不去……”
杨小雨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
“我满脑子都是那个画面,我刚从浑浑噩噩中醒来,就看到前世的你倒在我面前,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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