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看谁都可疑。岳俊晨面上不动声色,依旧如常处理店务,甚至对钱先生比往日更加客气,心里却已翻江倒海。这位账房先生是秦星月派来的,若他真是内鬼,问题就严重了!这不仅仅是他岳老三被监视,更意味着秦星月那边的内部也可能出了问题!
“必须验证!”岳俊晨暗下决心。直接质问或搜查是最蠢的,打草惊蛇不说,万一冤枉了好人,更是自断臂膀。他需要设一个局,一个让内鬼自己跳出来的局。
当天晚上,岳俊晨以商讨“县城分店未来发展规划”为由,将周福、李小鱼、岳承瑞以及钱先生叫到了自己的书房。他故意显得既兴奋又带着一丝忧虑。
“……情况就是这样。”岳俊晨铺开一张简陋的“商业规划图”,上面画着几条线路和几个点,“柳林镇的店烧了,但咱们的生意不能停!我打算,把原本供给柳林镇的一部分‘特殊高汤料’(指代那批药材),暂时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同时开辟一条新的、更隐秘的运输线路,直通北边几个需求量大的州县。”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周福和李小鱼是单纯的兴奋和认真,岳承瑞则努力理解着父亲的商业版图。而钱先生,依旧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只是在他提到“新的隐秘运输线路”和“高汤料临时存放在城隍庙后街三号院”时,握笔记录的手指,几不可查地微微停顿了一下。
城隍庙后街三号院,是岳俊晨临时瞎编的地点!
“此事关乎咱们下一步扩张的成败,必须绝对保密!”岳俊晨神色严肃地强调,“除了在座各位,绝不能让第七个人知道!尤其是新的存放点和运输线路,万一泄露,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众人纷纷点头,钱先生也附和道:“东家放心,账目和仓储记录,我会处理干净,绝不会从我这头泄露半分。”
会议结束后,岳俊晨立刻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布置。
他明面上,真的派周福和李小鱼去城隍庙后街“踩点”,甚至还运了几个空箱子过去,做出真要启用那里的假象。暗地里,他却让孙烈带着最信得过的几个人,日夜不停地轮流监视钱先生的一举一动,同时也在那个假地点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鱼儿上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天里,钱先生表现得毫无异常,白天兢兢业业算账,晚上准时回房休息。
就在岳俊晨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失误时,第三天夜里,孙烈带来了关键消息!
“东家!有动静了!”孙烈压低声音,眼中闪着猎手般的光,“钱先生半个时辰前,假装起夜,在茅房旁的槐树底下,塞了个小东西进一块松动的砖缝里!我们的人没惊动他,等他走后取了出来!”
孙烈递过来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竹管。
岳俊晨接过,小心打开,里面是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上面用极其工整、几乎看不出个人笔迹的小楷写着:“目标已变更。新储点:城隍庙后街三号院。新运线:三日后,走水路,经黑水河,泊乌鸦渡。疑有大批‘干货’。”
果然是他!
岳俊晨看着这纸条,心头怒火翻涌,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寒意。证据确凿!
“好!好一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岳俊晨冷笑,“想把我们一网打尽?那我就给你来个‘将计就计’!”
他立刻模仿钱先生的笔迹和口吻(这几天他暗中练习了许久),重新写了一张纸条,内容是:“消息确认。三日后,乌鸦渡,巳时,目标为‘空车’,诱饵。真正货品及主力,已改走陆路,时间地点待定,切莫妄动。”
他将这张假情报重新封好,让孙烈按原样放回那砖缝里。
“东家,您这是……”孙烈有些不解。
“混淆视听,争取时间!”岳俊晨解释道,“让对方以为我们识破了陷阱,真的改变了计划。这样,他们就会把注意力从乌鸦渡移开,转而焦急地等待我们‘真正的’运输计划。而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
他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来做一些真正重要的事情。”
第二天,岳俊晨找了个由头,将钱先生派去邻县“核对一批新采购香料的账目”,把他暂时支开,避免他察觉情报已被调包以及后续的行动。
同时,他通过秘密渠道,将内鬼已揪出以及自己的应对之策,详细禀报了秦星月,并请求她配合,散布一些关于“岳氏卤味因内部调整,暂缓北线扩张”的烟雾弹。
处理完内鬼危机,岳俊晨马不停蹄,再次秘密会见了胡清客。
他将钱先生是内鬼以及自己的反制措施告知了胡清客,胡清客听后,脸色凝重之余,也对岳俊晨的果决和智谋表示了钦佩。
“岳老板临危不乱,胡某佩服。”胡清客道,“如此看来,‘三爷’对这边的渗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刘县丞那边,我这边也有些进展。”
“哦?刘县丞怎么了?”岳俊晨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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