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隐秘山庄休整了一夜后,岳俊晨便带着伙计李小鱼,由山庄的人安排,走了一条更为稳妥、绕了些远路的商道,悄无声息地返回了清河镇。
再次站到“岳氏卤味”总店那熟悉的后门口,闻着那即便是隔着门板也阻挡不住的、勾人魂魄的卤香,岳俊晨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轻了三两。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夸张地对身边的李小鱼说:“闻见没,小鱼儿?这才是家的味道,是咱们安身立命的根本!比什么山珍海味都来得实在!”
李小鱼也咧开嘴笑着,用力点头:“掌柜的,您说的对!还是回来好!”
岳俊晨这才抬手,用自家人才知道的节奏叩响了门环。
门几乎是应声而开,露出的却是大儿子岳承瑞那张小大人般、带着警惕的脸。一见是岳俊晨和李小鱼,岳承瑞先是一愣,随即那双酷似其母的眸子里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喜,扭头就朝院里喊,声音都变了调:“福叔!孙烈大哥!爹回来了!小鱼哥也回来了!”
他这一嗓子,如同往滚油里滴了凉水,后院顿时就炸开了锅。
最先冲出来的依然是两颗小“炮弹”。二儿子岳承祥(二狗,狗蛋)一个猛子扎过来抱住了他的腰,小女儿岳雨桐(妞妞)更是像个小猴子般往他身上爬,被他大笑着一把捞起,稳稳抱在怀里。
“爹!你可算回来了!”狗蛋把脸埋在他衣服里闷声喊。
妞妞搂着他的脖子,小嘴一瘪,金豆子就开始往下掉:“爹坏!去了好久好久,妞妞都想死你了!”
周福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就从厨房冲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壮汉也大步从侧屋走出,正是秦星月当初派来的得力助手孙烈。他见到岳俊晨和李小鱼,眼中也闪过如释重负的喜色,抱拳沉声道:“东家!您平安回来就好!” 他的声音洪亮,自带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店里明面上的安保和伙计们的日常调配,都归孙烈管理,他话不多,但极有威信。
看到岳俊晨和李小鱼都完好无损,周福这个憨厚的汉子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只化作一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东家!小鱼也没事,太好了!”
岳俊晨抱着女儿,拍着儿子的背,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熟悉而亲切的面孔——精明的周福、沉稳的孙烈、机灵的李小鱼,心里那叫一个熨帖。他故意板起脸,对怀里的妞妞说:“哎哟,我家小公主掉金豆子了?快让爹看看,这金豆子能不能给咱家卤味添点贵气?”
一句话,又把妞妞逗得破涕为笑,用力把脸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爹,您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吧?”大壮(岳承瑞)到底年长些,努力维持着镇定,但微微发红的眼圈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危险?那肯定没有!”岳俊晨大手一挥,开始满嘴跑火车,“你爹我出马,一个顶俩!一路上那是卤味开路,银子敲门,逢山……呃,有贵人相助,遇水……也有贵人搭桥!顺溜得很!就是惦记你们这几个小猴崽子,还有咱这卤味锅,惦记得睡不着觉!”他说着,还用力拍了拍身边李小鱼的肩膀,“再说了,有你小鱼哥这么机灵的在身边,能有什么危险?”
众人都被他这夸张的说辞逗乐了,后院充满了快活的空气。李小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里却暖洋洋的。连一向严肃的孙烈,嘴角也微微扯动了一下。
安抚好孩子们,岳俊晨这才有空仔细巡查他的“商业帝国”。店面干净整洁,卤味香气纯正浓郁,各类菜品摆放得井井有条。他翻看周福记录的账本,笔迹清晰,收支明确,甚至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总店和几家分店的营业额都保持着稳定,还有小幅增长。孙烈则将店里人员安排、安全防卫等情况简明扼要地汇报了一遍,一切井井有条。
“老周,孙烈,干得漂亮!”岳俊晨合上账本,由衷赞道,“我这甩手掌柜当得,可真是一点心都没操!给你们记一大功!”
周福憨笑:“都是东家您基础打得好,规矩立得明白,我们就是按章办事。” 孙烈则沉稳地道:“分内之事,东家无恙便是最好。”
正说着,负责城西片区的王五和城东的赵六也闻讯赶来。这两人当初确实是合伙人吴德安插进来的眼线,但岳俊晨对此心知肚明,却一直秉持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不仅在生意上给予他们足够的权限和信任,在银钱待遇上也从未亏待,甚至比吴德当初给的要多出数倍。久而久之,这二人早已被岳俊晨的为人和手段折服,真心实意地为其效力了。
见到岳俊晨平安归来,王五和赵六均是面露由衷的喜色,上前恭敬行礼:“东家!您可回来了!”
“东家,您不在这些天,弟兄们可都盼着您呢!”
岳俊晨看着他们,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拍了拍王五的肩膀:“老王,老赵,辛苦你们了!我不在,外面这一摊子事,多亏你们撑着。放心,我岳老三心里有数,绝不会亏待自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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