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那边查了几天,毛都没捞着一根,心里那团火是越烧越旺。他坐在北山老巢的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损失了刘公子这张牌,等于断了他一条财路,更重要的是,面子栽大了!道上混的,面子比命还重要。
“查不到?那就逼他们出来!”三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给老子去给那刘县丞递个话!就说……他儿子虽然回去了,但他指使人夜闯民宅、伤我弟兄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让他拿出五千两汤药费,否则,就别怪老子把他收受赌场孝敬的那些烂事抖落出去!”
他这是想一石二鸟,既想敲诈一笔,又想试探刘县丞的底牌,看看他背后到底站的是谁。
消息很快就通过特殊渠道,送到了刘县丞和岳俊晨这里。
县丞府书房里,刘县丞气得胡子直抖:“无耻!卑鄙!他竟敢威胁本官!”
岳俊晨却摸着下巴,笑了:“刘大人,稍安勿躁。他这是急了,狗急跳墙了。他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他心虚,没找到咱们的跟脚。”
“那依岳老板之见……”
“将计就计!”岳俊晨眼中精光一闪,“他不是要钱吗?咱们就跟他‘谈谈’!不过,这谈的地点,不能由他定。”
他凑近刘县丞,低声道:“大人,您就回复他,五千两不是小数目,需要时间筹措。但您担心他言而无信,要求派一个信得过的师爷,带着部分定金,去一个‘双方都觉得安全’的地方面谈。这地方……我看北山脚下的望乡茶楼就不错。”
刘县丞一愣:“望乡茶楼?那离他的老巢可不算远……”
“要的就是不远不近!”岳俊晨解释道,“离得远了,这老狐狸肯定不敢出来。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反而会觉得安全,觉得一切还在他掌控之中。咱们这次,不指望一次就抓住他,先‘敲山震虎’,看看他的反应,摸摸他的底!”
刘县丞沉吟片刻,觉得有理,便依计行事。
消息传回北山,三爷果然心动了。五千两不是小数目,而且对方同意在他势力范围内谈,这让他戒心大减。
“哼,算他刘县丞识相!”三爷对心腹道,“安排一下,后天午时,望乡茶楼。多带些弟兄,把茶楼前后都给老子看住了!一只陌生的苍蝇都不准放进去!老子倒要看看,他刘县丞耍什么花样!”
到了约定那天,午时将近。望乡茶楼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茶楼里寥寥几个客人,都是三爷手下假扮的。后院、前门,甚至对面街的店铺里,都安插了眼线。三爷本人则坐在茶楼二楼的雅间里,隔着竹帘,能清晰地看到楼下大堂。
不久,一个穿着长衫、戴着瓜皮帽的干瘦老头(由秦星月麾下擅长易容的高手“千面”假扮),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袱,颤巍巍地走进了茶楼。他自称是刘县丞的师爷。
“钱……钱带来了部分,请三爷过目。”‘师爷’显得很紧张,将包袱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
三爷的手下上前检查,确认是真银,而且下面似乎还有银票。
三爷在楼上看着,心里踏实了不少。他示意手下开始谈。
‘师爷’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强调筹集剩余银两需要时间,恳请三爷宽限,并希望三爷能写下收据和保证书,承诺拿到钱后既往不咎。
就在双方看似“友好”磋商时,茶楼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官差查案!闲人回避!”
只见一队穿着号衣的官差,在一个班头的带领下,径直朝着茶楼走来!为首的班头,正是孙烈假扮的!他身形魁梧,穿着官服倒也像模像样。
茶楼内外三爷的手下顿时紧张起来,纷纷按住了腰间的家伙。
楼上的三爷瞳孔一缩,猛地站起身:“怎么回事?官差怎么会来?”
他第一反应是刘县丞耍花样!但看楼下那‘师爷’也一脸惊慌,不似作伪。
孙烈带着人闯进茶楼,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个放银子的包袱上,厉声喝道:“光天化日,聚集于此,携带巨款,形迹可疑!都给老子带回去盘问!”
三爷的手下岂肯就范,当场就有人亮出了刀子,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师爷’趁机抱着头躲到角落,嘴里喊着:“官爷明鉴!小人是来谈生意的,不关小人的事啊!”
楼上的三爷脸色铁青。他看出来这队“官差”有点不对劲,动作太利落,眼神太凶,但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刘县丞安排的局,目的是逼他现身或者抓住交易赃款的把柄。他不敢赌!
“撤!”三爷当机立断,在手下的掩护下,从茶楼后窗悄无声息地溜走,迅速消失在通往北山的小路。
他这一跑,楼下那些手下群龙无首,又被孙烈带人一番“拒捕反抗”的架势吓住,很快就被制服了几个,剩下的也作鸟兽散。那包作为诱饵的银子,自然被“官差”当做赃款收缴了。
计划成功了第一步!虽然没有抓住三爷,但成功地惊动了他,让他狼狈逃回老巢,并且损失了一部分手下和一笔“定金”。更重要的是,这次行动完全是以“官府查案”的名义进行,三爷就算怀疑,也抓不到岳俊晨这边的把柄。
岳俊晨在总店听完汇报,乐得直拍大腿:“妙啊!这下够那老狐狸喝一壶的了!他现在肯定像只受惊的兔子,缩在北山里,琢磨这官差到底是真是假,刘县丞到底想干什么!”
秦星月冷静地补充:“经此一吓,他短期内必不敢轻易下山。但也会更加警惕,加强北山的防备。我们下一步,必须想办法,让他觉得待在山上也不安全,逼他不得不动。”
“没错!”岳俊晨收敛笑容,眼神变得深邃,“敲山震虎只是开始。下一步,咱们得给他来个‘釜底抽薪’,让他那北山老巢,也变成一座摇摇欲坠的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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