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沐瑶清扛着一个散发着泥土和血腥混合味的“尸体”回到云顶天宫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她悄无声息地穿过庭院,避开了守夜的廖凡。
廖凡正靠在一根柱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口水,嘴里嘟囔着:“嘿嘿仙子姐姐腿真长”
沐瑶清瞥了他一眼,默默地摇了摇头。
这货,算是废了。
她直接将子鼠扛进了自己那间布满禁制的静室。
“砰”的一声,她随手将子鼠扔在了地上。
子鼠被这么一摔,悠悠地转醒过来,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艰难地睁开眼,看到眼前那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就想挣扎着爬起来,但身体却像散了架一样,根本不听使唤。
“别动。”沐瑶清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再乱动,信不信我把你重新扔回那个坑里,顺便再帮你把土踩实了?”
子鼠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他看着沐瑶清,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有恐惧,有庆幸,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
“你你救了我?”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不然呢?”沐瑶清在他面前蹲下,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留着你,给我家后山的灵田当肥料吗?”
子鼠:“”
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但他不敢反驳。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他现在的小命,就攥在人家手里。
“玉简里的东西,都是真的?”沐瑶清开门见山地问道。
“千真万确。”子鼠毫不犹豫地点头,“那份地图,是我耗费了近百年的时间,潜伏在丹鼎宗内部,一点一点绘制出来的。那份名单,是天机阁最高机密之一,我复制它的时候,差点被发现,丢了半条命。至于那段影像是我用本命法宝‘幽影镜’偷偷录下的。”
他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又溢出了一丝黑血。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把我的一切,都赌上了。”他喘着粗气,看着沐瑶清,眼神里带着一丝希冀,“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相信?”沐瑶清嗤笑一声。
她站起身,在静室里踱了两步,声音悠悠传来:“我凭什么相信你?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天机阁,演的一出苦肉计?故意派你来我身边,当个卧底?”
子鼠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信任,是这个世界上,最奢侈的东西。
尤其是在他们这种刀口舔血的人之间。
“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任何语言,在猜疑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不过”沐瑶清话锋一转,停下了脚步,再次看向他。
“你的‘投名状’,我很满意。”
“所以,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一缕米粒大小的、灰蒙蒙的混沌火焰,轻轻跳动着。
“放开你的识海,让我,在你的神魂中,种下一道禁制。”
“从今往后,你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间。”
“你,可愿意?”
子鼠的瞳孔,猛地一缩!
神魂禁制!
这是一种极其霸道、恶毒的控制手段!一旦被种下,就意味着,他将彻底沦为对方的奴隶,再无半点自由可言!他所有的思想,所有的秘密,都将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
对于他这样一个习惯了隐藏在黑暗中,以自由为生命的人来说,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的脸上,露出了挣扎、痛苦、不甘的神色。
静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沐瑶清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的催促,也没有丝毫的怜悯。
她给出了选择。
生,或者死。
当狗,或者当一具真正的尸体。
就看他,怎么选。
良久。
子鼠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地垂下了头。
他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充满了苦涩与无奈的叹息。
“我愿意。”
从他嘴里,艰难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天机阁要杀他,现在,他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眼前这个女人。
自由固然可贵,但跟小命比起来,还是得往后稍稍。
“很好。”
沐瑶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她屈指一弹,那缕混沌火焰,便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没入了子鼠的眉心。
子鼠浑身剧震,只觉得自己的神魂深处,仿佛被烙上了一个无法磨灭的印记。一股来自灵魂层面的威压,让他对眼前的沐瑶清,产生了一种源自本能的敬畏与臣服。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已经彻底改变了。
他不再是天机阁的“子鼠”。
他只是沐瑶清的一条狗。
“起来吧。”沐瑶清淡淡地说道。
她拿出几颗疗伤丹药,扔给了子鼠:“先把伤势稳住。你体内的道伤很重,想要彻底根除,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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