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韶坐在一旁,目光从挨打的二姐身上掠过,又淡淡扫过脸色发白的长姐和三姐。
他明白,如果现在再顺着话头,装作委屈地多说两句,说不定还能从母亲手里抠出点别的东西。
这本就是他计划里可能的一步。
凌薇恰在这时看了过来,像是随口一问:“还有别的事?”
有风吹进水榭,撩起她额角几缕发丝,软软地贴在了皮肤上。
奕韶定定地看着她。
脱口而出的依赖后,理智回笼,野心未熄,可这需要仰赖她当场施恩才能得拿回来的东西,他突然不愿开口要了。
仿佛那样便在她面前落了下乘,显得无能,他莫名地不想让她看轻。
这陌生的念头冒出,他并未深究,只缓缓绽开一个笑:“无事了。”
他看着她,轻声道,“谢谢妻主。”
凌薇起身,“既然无事,便回吧。”
总算完事了,这两日赶场子似的撑腰,比躺三个月还累。
奕韶轻轻点头。
殿下帮他至此已足够,余下的路,他自己会走。
****分割线****
府医收回把脉的手,眉头却蹙着。
“殿下武脉淤堵确实松动不少,可精神力的窟窿......”
她叹了口气:“还是没辙。”
凌薇歪在榻上,眼都懒得抬:“本来也难补,随它去。”
府医挠挠头:“除非能找到‘小药仙’林三七。
江湖传言,她有一套独门金针术,专补精神力本源损伤,但这人行踪比风还难捉,只听名头,没见过真人。”
一旁侍立的青枢接口:“属下已托人多方打探,至今尚无确切消息。”
“无碍。”凌薇摆摆手,甚至笑了笑,“没有便没有,没有这精神力,那两位无论谁想争,大约也不会再费心对付一个真废了的皇女,于我倒清净。”
大宸皇位继承,有一道铁则:继任者需在祭天大殿上,凝出实质化的精神力图腾,昭示天命所归。
凌薇自北境重伤后,精神力漏洞难补,武脉尽毁,早已被默认排除在储位角逐之外。
论起来,就连整日只知玩乐的六皇女凌熙,继承的可能都比她大些。
青枢垂首,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色。
她记得最初,殿下刚得知自己可能真的废了时,是怎样不甘地四处寻医问药,几乎耗尽心神。
可自从皇太女凌华的死讯传来......殿下就彻底放弃了挣扎,成了如今这副万事不入心的懒散模样。
府医这时又仔细探了探脉,忽然“哎?”了一声:“殿下,您武脉的恢复劲儿,比属下预计的猛啊!”
青枢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真的?”
府医看向凌薇,眼神探究:“殿下最近可有什么特别的?吃了什么不一样的?或者接触了什么特别的人、事?”
凌薇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含糊道:“能有什么特别,还不是吃了睡,睡了......”她话头忽然卡住。
青枢已经一板一眼地开口,像是禀报军情:“殿下近日与奕侧卿行房频繁。”
凌薇:“......”她缓缓转过头,盯着自己这个一根筋的亲卫。
青枢面不改色,继续对府医补充细节:“夜间几乎不曾空闲。”
府医听着,眼睛亮起,猛地一拍大腿:“这就对了,阴阳调和本就是人体大药,对疏通淤滞大有裨益。说不定对温养修补受损的武脉,真有奇效。”
她转向凌薇,年轻的脸上一片兴奋的赤诚,“殿下,此法或可一试,属下恳请您务必保持,若能再稍加,呃,勤勉些,更好。容属下详细记录脉案变化,或能摸出一条新路来。”
凌薇:“......”
恰在此时,轮椅声近。
奕韶的身影出现在廊下,回门后他得了些产业,请示过凌薇便忙碌起来,但每日雷打不动来邀她用膳。
府医眼睛一亮,没等凌薇反应,一个箭步冲过去,极其自然地接过轮椅扶手就往外推,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
“白芨!”凌薇带着恼意的声音响起。
名叫白芨的年轻府医咧嘴一笑,凑到略显错愕的奕韶耳边,压低声音语速飞快:“韶郎君,殿下的身子能不能好,全看您了,您听我说,就是晚上那事儿......”
奕韶初时微怔,听着白芨在耳边嘀嘀咕咕,眼睛缓缓睁大,随即,漫开一片恍然又潋滟的笑意,应道:“好。”
凌薇已几步走过来,抬腿作势要踢白芨,白芨敏捷地躲到奕韶轮椅后,只露个脑袋:“殿下明鉴,属下这可全是为了您的康复大业。”
话音未落,凌薇垂着的手被轻轻勾住,她低头,对上奕韶仰起的脸。
他眼中笑意流转,带着毫不掩饰的促狭:“殿下,交给阿韶便是。”
起初几天,凌薇只是腰腿酸软。
后来,她开始感到......被掏空。
人彻底麻了。
面对奕韶变本加厉的撩拨,凌薇坚决贯彻清心寡欲方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