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父找邻居借了辆三轮摩托,载着陈艳青,陈母,莉莉和陈奶奶往县城开去。
路上,陈艳青看着车外飞速倒退的田野,心里又想起了四姑姑的事。
那个素未谋面的姑姑,像一根刺,扎在陈奶奶和陈父心里多年。
她努力回忆着上一世零碎的信息,似乎听奶奶提过后爷爷姓王,好像是往市里去了,但具体是哪个县哪个村,一点印象都没有。
“奶奶,”陈艳青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还记得四姑姑被后爷爷带走时,大概多大吗?后爷爷叫什么名字?他们当时说要去哪儿了吗?”
陈奶奶愣了愣,眼神飘向远方,陷入了回忆:“你四姑姑……叫陈荷香,带走的时候,才七多吧,刚上幼儿园小学。
那个老王……叫王德福,不是个好人,好吃懒做,还好赌。
他带走荷香的时候,说是回他老家,好像是市里的……什么‘平’来着?平山村县?还是太平村?我记不清了……”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痛苦和自责,“都怪我,当年瞎了眼,才会嫁给这种人,害了荷香……”
“奶奶,不怪你,”陈艳青连忙安慰她,“是他不好,跟你没关系。”
她把陈奶奶说的“王德福”和“平山村”“太平村”记在心里,打算到了市里,找机会问问有没有可能查到线索。
陈艳青的印象里,市里靠近县城这边,好像就有一个太平村,那个时代的人通行都是靠走,肯定不会离得太远,等下次去市里,就一定找人问问。
就算希望渺茫,她也想试试,这是陈奶奶一辈子的心病,若能找到四姑姑,也算了却陈奶奶一桩心愿。
到了县城医院,陈艳青去排队挂号,陈父带着莉莉,陈母则陪着陈奶奶坐着等着。
陈艳青一咬牙,挂了三个号,陈奶奶的,陈母的,还有莉莉的。
后面就是一堆的检查。
陈父陪着陈母去做CT了。
陈艳青带着莉莉陪着陈奶奶检查抽血的时候,奶奶有些害怕,陈艳青就紧紧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
陈艳青又带莉莉去做了一下弱视的鉴定,询问了医生,家里有弱视的孩子,确实还可以再生一个。
等待检查结果的时间里,陈艳青拨通了村里一个在县城派出所当协警的远房表哥的电话。
“表哥,是我,艳青。”
“艳青啊,有事吗?”
“嗯,想跟你打听个人,看能不能查到点线索。”陈艳青把后爷爷王德福的名字和可能的去向、四姑姑陈荷香的大概情况跟表哥说了一遍,“这事有点年头了,你看有没有办法帮忙查查?”
表哥在那头沉吟了一下:“王德福……平山县或者太平村……行,我记下了。这种跨县的,又过了这么久,不好查。
我只能帮你问问我们所里的老同志,或者跟平山县、太平村那边的派出所联系一下,看有没有相似的人口失踪记录。
你也别急,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谢谢你啊,表哥,添麻烦了。”
“一家人,客气啥。你奶奶身体咋样?”
“正在做检查呢,等结果呢。”
挂了电话,陈艳青心里既有期待,又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这条线索能否有用,但至少,她开始行动了。
回到候诊区,陈父陈母正陪着陈奶奶说话。
看到陈艳青回来,陈父问:“去哪了?”
“没什么,打了个电话。”陈艳青笑了笑,没多说。
“爹,你知道小姑父家那边的电话吗?莉莉确实是弱视,他家老三不算黑人。”陈艳青转移话题。
“不知道,要不我骑车去一趟,来回也就一个小时,你们这边好了等我一下。”陈父想了想道。
“行,爹你就去一趟,最好喊着小姑父一起来,证明我喊医生开了,一会盖个章就可以了。”陈艳青本来觉得直接给莉莉配个眼镜,现在想想还是等小姑父过来再说吧。
陈父走了一会儿,检查结果出来了。
医生拿着报告单,对陈艳青说:“老太太身体整体还行,就是有点贫血,血压有点高,平时注意饮食清淡,多休息。不过……”
医生顿了顿,“乙肝两对半检查显示,老太太是小三阳。肝功能目前看着还行,但需要定期复查,不能劳累,也不能喝酒。”
听到“乙肝小三阳”,陈艳青的心猛地一沉,但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还好,是小三阳,肝功能暂时正常,比她预想的要好很多。
只要好好保养,定期检查,一定能让奶奶多活很多年。
她接过报告单,对医生道了谢,然后走到陈奶奶身边,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奶奶,医生说你身体挺好的,就是有点贫血,以后我多给你炖点补血的汤。
还有就是血压有点高,以后别吃太咸了。”
她没有直接说乙肝的事,怕陈奶奶担心,更怕陈母着急,她打算先瞒着,只告诉陈父,让他们一起注意。
陈奶奶点点头:“好,都听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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