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艳青看着周雄眼里的光,忽然觉得,生活就像这天气,偶尔会有阴雨天,但总会有放晴的一天。而那些经历过的风雨,最终都会变成成长的养分,让未来的路走得更稳、更远。
纺织厂车间的机器在过年前重新运转起来,这一次,生产的不再是布料,而是印着精美图案的农产品包装盒。
陈艳青和周雄一起跑市场、谈合作,虽然忙得脚不沾地,心里却充满了干劲。
偶尔,陈艳青会想起在医院的那个午后,王川仰头喝水的样子,想起程建林皮笑肉不笑的脸,想起张科油腻的手掌。
但那些不愉快,都已经被时间冲淡,变成了过眼云烟。
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但只要身边有值得信赖的人,有一颗勇敢面对的心,就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就像此刻,窗外的阳光正好,风里带着青草的香气,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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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陈艳青的服装批发厂仓库里依旧灯火通明。
空气中弥漫着布料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八九个人正蹲在地上,将堆积如山的秋装按批次分类,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沁着细密的汗珠。
“青子,这批货的领标都有问题。”周雄拿着两件款式相同的外套走过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你看,咱们正规出厂的领标边角是圆角,而且绣线用的是抗起球的涤棉线,但这批被客户投诉的货,领标是直角,绣线一摸就掉毛——这根本不是咱们批发厂出去的东西。”
陈艳青接过外套,指尖在领标上反复摩挲。
昨晚匿名电话带来的寒意还没散去,今早七点就接到了南城最大经销商的投诉,说收到的五百件秋装存在严重质量问题,不仅线头杂乱,甚至有几件衣服的内衬里塞着碎布。
对方已经放出话来,若不立刻给出解决方案,就要联合其他经销商集体退货,还要去工商局举报他们以次充好。
“王川那边怎么样了?”陈艳青将两件外套并排放在桌上,灯光下,真假领标的差异一目了然。
“刚打了电话,他已经查到盛达农业旗下有个皮包公司,昨天下午往南城发了三车货,收货地址就在那个经销商仓库的后巷。”周雄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肯定是他们搞的鬼!先买通仓库里的人调包,再让经销商来投诉,就是想趁咱们找新供应商的空档,彻底砸了咱们的招牌。”
仓库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李志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攥着几张单据:“嫂子,雄哥,我查了近一个月的出库记录,所有发往南城的货都有质检单,编号能跟仓库台账对上。而且我调了物流监控,咱们的货到经销商仓库时都是完好的,封条都没动过——这说明调包肯定是在经销商仓库里发生的。”
陈艳青点点头,心里的思路渐渐清晰:“调包只是第一步,他们真正的目的是逼咱们违约。现在华丰断供,新供应商还没敲定,要是南城经销商真的联合退货,咱们手里的现金流根本撑不住赔偿,到时候别说荒地项目,就连服装批发都得被拖垮。”
“那现在怎么办?”陈小姑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恐慌。
车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陈艳青身上。
陈艳青还没有说话,陈奶奶开口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慌什么,青子虽然年轻,做事靠谱,你们按照她的吩咐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陈艳青深吸一口气,突然提高了声音:“放心吧!从现在起,所有人分成三组。第一组由李志带队,立刻联系所有经销商,告诉他们我们会承担全部责任,但请他们给我们三天时间核查,三天内一定给出满意的解决方案,期间暂停所有退货流程。”
“第二组跟着周雄,带上所有质检单和物流记录去南城,直接找到那个带头投诉的经销商,当着他的面核对货物编号,让他指认到底是哪批货出了问题。记住,全程录像,别给对方耍花样的机会。”
“剩下的人跟我留在厂里,重新盘点库存,把所有秋装的领标、水洗标都做上隐秘记号,再联系新找到的那几家小厂,让他们连夜赶工,必须在三天内补齐可能出现的缺口。”
陈艳青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像一剂强心针,让原本慌乱的人们渐渐安定下来。
周雄看着她挺直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她时,这个刚从初中毕业的小女孩,因为手受伤,来高中报到晚了几天,单手抱着一大摞书,站在坐的黑压压的教室里问自己旁边有没有空座位,那时她的眼神里就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只是如今这股韧劲里,又多了几分运筹帷幄的魄力。
“我这就去办。”周雄拿起电动车钥匙,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你注意休息,别硬撑着。”
陈艳青朝他笑了笑,那笑容在白炽灯下显得格外清亮:“放心,垮不了。”
周雄出发后,陈艳青立刻给王川打了电话,让他重点查盛达张总最近的资金流向,尤其是有没有给南城经销商转账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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