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之舟驶入命运树叶脉的瞬间,船舷两侧的混沌光雾突然凝结成琉璃阶梯。阶梯尽头是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环形墟市,市集中漂浮着无数由道纹编织的摊位,每个摊位都笼罩在不同颜色的光罩里,光罩上篆刻着“过去”、“未来”、“未选择的路”等扭曲字符。
“这是……‘道纹墟市’?”长空老者的机心核投射出墟市的全息扫描图,“根据古仙帝手札记载,这是原初混沌中交易‘可能性碎片’的黑市,摊主都是被时间长河淘汰的‘悖论个体’。”王嫣然的剑匣突然震动,匣中的水晶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指向墟市中央一座笼罩着黑色光罩的摊位。
林峰踏下舟舷,七象道纹在脚踝处泛起涟漪,竟将脚下的琉璃阶梯转化为流动的记忆碎片。他看见碎片中闪过无数个自己——有的在剑冢中选择自刎,有的在退婚时杀死王嫣然,有的则从未觉醒道纹,只是凡人。“这些是……被我们点亮的平行时空里,被舍弃的‘错误可能性’?”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黑色光罩中传来:“小友可愿购买‘完美过去’?只需一滴七象精血,便能让‘三年之约’从未发生。”光罩散去,露出一个身披混沌破布的商贩,他的面孔由无数张破碎的脸拼接而成,掌心托着一枚滴溜溜转的青铜罗盘,盘面上“退婚”二字正被血色符文覆盖。
“是‘悖论商贩’!”凌清雪的时光之树突然缩回舟内,根须剧烈颤抖,“他们靠吞噬未实现的可能性为生,这枚罗盘是‘因果篡改器’!”苏轻雪的星图仪重组出警告符文:“他在引诱林峰修改历史,一旦精血融入,七象道纹会因悖论冲击而崩解!”
王嫣然猛地挡在林峰身前,剑匣爆发出混沌火焰:“我们的过去不需要修改!”商贩裂开的面孔露出诡异笑容,青铜罗盘突然射出万千道“如果”符文,缠向她的剑匣烙印。刹那间,王嫣然的眼中闪过无数幻象——若她当年没有退婚,若她更早找到林峰,若她从未修炼剑道……
“别被幻象迷惑!”林峰抓住她的手,七象道纹共鸣产生的光轮震碎符文,“这些‘如果’都是没有根的浮萍。”他转向商贩,眉心终焉道纹化作笔尖,在虚空中书写:“我选择买下你的‘悖论之躯’。”
商贩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破碎的面孔发出惊恐嘶吼:“不可能!只有‘世界树轴心’才能解析悖论个体!”林峰的七象道纹光轮如网般罩下,竟将商贩分解成无数道流光,每道流光都化作一枚刻着“选择”的纽扣,落入可能性之舟的货舱。
“这是……悖论商贩的本源道纹?”长空老者的机心核扫描纽扣,“每个纽扣都能固定一个‘可能性分支’,防止其被熵裂纪的固态法则吞噬!”此时,墟市中所有摊位的光罩同时亮起,无数悖论个体从阴影中走出,他们的身体都在半透明与固态间闪烁,手中捧着各式各样的“可能性商品”。
“轴心大人!”一个由万千只眼睛组成的摊主滚到近前,眼球表面全是未完成的道纹,“请收下这些‘未说出口的誓言’,它们正在因无人选择而消散!”林峰接过摊主递来的水晶瓶,瓶中漂浮着无数银色光丝,每根光丝都刻着“我愿意”、“对不起”等未被言说的词句。
王嫣然的剑匣突然自主打开,将光丝吸入匣中,剑匣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如同被剑言编织的蛛网。“剑匣在吸收可能性能量!”凌清雪的时光之树重新探出,叶片触碰蛛网纹路,竟生长出“承诺果实”,“这些誓言正在转化为真实的羁绊之力!”
就在此时,墟市中央的虚空突然裂开,从中坠下一座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断头台。断头台的刀刃上刻满“仲裁者”符文,台面上还残留着半截锁链,锁链另一端拴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是……被囚禁的时间仲裁者残魂!”苏轻雪的星图仪显示剧烈的能量波动,“他在吸收墟市的可能性能量,试图重塑形体!”
人影抬起头,面孔竟是千机仙帝的虚影,只是双眼被秩序符文缝死:“林峰……快毁掉这具躯壳……这是灭世意念用我的残魂造的‘伪仲裁者’!”伪仲裁者突然挣脱锁链,断头台的刀刃化作光鞭抽向林峰,鞭影所过之处,道纹摊位纷纷崩解,可能性碎片被转化为秩序光点。
“他在把‘可能’变成‘必然’!”林峰挥动混沌锚,七象道纹光轮与光鞭碰撞,却感到道纹正在被秩序能量同化。王嫣然将剑匣中的誓言光丝全部射出,光丝如锁链般缠住伪仲裁者:“用我们的羁绊打破秩序!”
伪仲裁者发出痛苦咆哮,身体裂开缝隙,从中渗出的不是能量,而是无数段千机仙帝的记忆——少年仙帝在原初混沌中寻找熵心种子,中年仙帝分裂意识时的挣扎,老年仙帝在熵心钟楼留下的最后微笑。“这些是……被灭世意念篡改的记忆!”凌清雪的时光之树吸收记忆碎片,树干上浮现出真实的历史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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