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织造者。”苏沐月走到林峰身边,看着影像轻声道,“他们是织法之墟的创造者,以‘平衡’为道,将不同法则编织成稳定的结构。但影像里的织造者,表情都很痛苦。”
林峰仔细观察影像:“他们的动作虽然精准,却带着一种机械感。像是在强行压制某种本能。”他伸手触碰蓝色碎片,碎片突然化作一道流光,融入超限书写之杖的杖身。
杖尖的混沌色花朵上,浮现出更多关于织法之墟的信息——这里曾是万法源界的法则中枢,织造者们负责维护法则的平衡。但某一天,一位首席织造者试图编织“完美法则”,这种法则排斥一切矛盾,追求绝对的统一,最终导致整个织法之墟的法则网络失衡崩溃。首席织造者本人被自己创造的完美法则反噬,化作了织法之墟的“法则奇点”,而那些黑色甲虫,正是奇点散逸出的死寂之力与破碎法则结合的产物。
“完美即失衡。”林峰喃喃自语,“就像问心渊里的千面镜,拒绝任何可能的极端,最终只会走向自我毁灭。”
苏沐月的剑突然指向左侧的虚空:“楚风的气息在那边,很微弱,像是被某种法则陷阱困住了。”
两人立刻动身,穿过层层叠叠的断裂法则碎片。越往深处走,银色网格的密度越高,上面的法则符文也越发复杂。在一片由无数细小光丝组成的“法则之网”前,他们终于看到了楚风的身影——他被困在网中央,身体一半已化作透明的虚影,周围的空间法则正被光网不断抽离。
光网的节点上,闪烁着与首席织造者“完美法则”相似的波动。
“这是‘归一网’。”苏沐月的脸色凝重起来,“能将所有不同的法则强行同化。楚风的空间法则本就与其他法则兼容性弱,被这网困住,只会慢慢被同化掉。”
被困在网中的楚风艰难地睁开眼,看到两人时,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别碰这网……它会把你们的法则也吸进来。我试过空间跳跃,结果反而被网缠得更紧。”
林峰注意到,归一网的边缘散落着几块暗紫色的碎片,碎片上的符文与楚风的空间法则同源,却带着被扭曲的痕迹。“这些是他试图撕裂网时留下的。”他握紧超限书写之杖,“归一网的核心,应该在它编织的‘起点’。”
他顺着银色光丝的走向望去,发现所有光丝都汇聚于网中央的一个光点。那光点闪烁着冰冷的白光,正是完美法则的能量源。
“提问:绝对的统一,是否需要以扼杀多样性为代价?”
林峰没有直接攻击光网,而是将问题投向那个核心光点。杖尖的“问心”符文与光点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归一网剧烈震颤起来,光丝上的符文开始闪烁不定。有些光丝变得更加明亮,试图压制这个问题;有些光丝却出现了松动,仿佛在认同问题中的逻辑。
“有用!”苏沐月立刻挥剑,将生命法则注入那些松动的光丝,“这些光丝里还残留着织造者的平衡之道,它们在抗拒完美法则!”
楚风也拼尽全力催动空间法则,透明的身躯上浮现出无数空间符文:“我的空间法则能制造裂隙,你们帮我稳住那些松动的光丝,我来撕开一个口子!”
林峰的提问持续不断,每一个问题都直指完美法则的悖论;苏沐月的生命法则如春雨般滋润着松动的光丝,唤醒它们对平衡的记忆;楚风的空间法则则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在光丝最薄弱的地方切割着。
三者的力量形成了奇妙的共鸣——提问打破绝对,生命唤醒平衡,空间创造可能。
“咔嚓——”
归一网的核心光点终于出现裂痕,一道空间裂隙在光网中央撕开,楚风趁机挣脱束缚,踉跄着跃出。他刚一落地,便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那光点后面……有个更大的东西。像是一只眼睛,在盯着我们。”
林峰抬头望向核心光点的裂痕,裂痕深处,确实有一道冰冷的视线传来。那视线不属于任何生物,而是纯粹的法则意志——属于那位被完美法则反噬的首席织造者。
“它在观察我们。”林峰握紧超限书写之杖,杖身的根须开始兴奋地舞动,“它想看看,我们能否做到它没能做到的事——在多样性中找到平衡。”
归一网的碎片在三人周围漂浮,渐渐组合成一张残缺的地图,地图上标记着织法之墟的其他区域,其中一个区域被红色的符文重点标注,旁边写着三个字:法则池。
“看来这才是织法之墟的核心。”苏沐月指着红色符文,“首席织造者的残魂,应该就在法则池里。”
楚风调息片刻,脸色稍缓:“我的空间法则能感应到,那里的法则浓度是这里的百倍,而且……有很多熟悉的气息,像是其他同伴的。”
林峰望向法则池的方向,超限书写之杖的“问心”符文与地图产生共鸣,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织法者的终点,是平衡者的起点。”
“走吧。”他率先迈步,“不管首席织造者留下了什么,我们都得去看看。毕竟,解开织法之墟的秘密,或许就能找到离开万法源界的路。”
苏沐月与楚风对视一眼,紧随其后。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断裂的法则碎片之间,只留下归一网的残骸在虚空中缓缓消散,化作点点星光,仿佛在为他们指引方向。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那道冰冷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带着一丝困惑,一丝期待,还有一丝……解脱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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