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光门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没有剧烈的空间颠簸,只有一种温柔的包裹感——像是沉入温暖的羊水,又像是回到意识诞生的最初瞬间。周围的光线不再是织法之墟的七彩斑斓,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无”:没有颜色,没有声音,没有方向,却又能清晰地感知到彼此的存在。
“这就是……源初之核?”洛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刚从法则锁链的束缚中恢复,元素法则在体内还未完全稳定,此刻却像找到了故乡的河流,顺着血脉轻轻哼唱。
林峰握紧超限书写之杖,杖身的混沌色花朵正微微搏动,像是在呼吸。杖尖的“问心”符文不再闪烁,而是化作一道柔和的光带,与周围的“无”产生着微妙的共振。“这里没有成型的法则,只有法则的‘胚胎’。”他低声道,“就像所有文字诞生前的沉默,所有音符出现前的寂静。”
楚风试着展开空间法则,却发现指尖的裂隙刚出现就被周围的“无”抚平。“空间在这里是软的。”他挑眉,“更像是……还没被定义的可能性。”
苏沐月闭上眼,生命法则如蛛网般散开。片刻后,她睁开眼,眸中带着惊讶:“我能感觉到无数‘种子’。不是草木的种子,是法则的种子——有的会成长为火焰,有的会化作水流,有的会孕育出时间的褶皱……它们都在沉睡,却又在互相触碰中交换着最原始的信息。”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无”的深处,隐约漂浮着无数米粒大小的光点。光点们互不排斥,也不融合,只是安静地悬浮着,偶尔轻轻碰撞,便会溅起一圈圈透明的涟漪,涟漪中闪过火焰的雏形、水流的曲线、雷电的折线——那是法则诞生前的第一缕念头。
“原来法则不是被‘创造’的,是被‘唤醒’的。”老韩摸着下巴,粗犷的脸上露出恍然,“织法之墟的织造者们,大概是想模仿这里的过程吧?”
“但他们走了岔路。”赵雷的声音低沉,他的雷电法则与某个光点产生了共鸣,那光点轻轻震颤,吐出一丝微弱的电火花,“首席织造者想把所有法则都塑造成同一个样子,就像把所有种子都塞进同一个模具里。”
就在这时,超限书写之杖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杖尖的光带猛地拉长,像一条贪婪的舌头,舔舐着最近的一个法则种子。那是个灰蒙蒙的光点,被光带触碰后,突然炸开成一团雾气,雾气中浮现出无数破碎的画面:
——一群穿着古朴长袍的人,围着一个巨大的光球祈祷,光球中流淌着与源初之核相似的“无”。
——光球突然裂开,无数法则种子喷涌而出,落在不同的星域,生根发芽。
——一个身影从光球中走出,面容与首席织造者的残魂隐约相似,他捧着一颗法则种子,眼中充满了敬畏。
画面一闪而逝,雾气重新凝聚成光点,只是表面多了一道极淡的银色纹路,像是被刻下了某种印记。
“那是……织造者的起源?”楚风瞳孔微缩,“第一个织造者,是从源初之核里走出来的?”
林峰的目光落在光点的银色纹路上,若有所思:“不只是织造者。你看那个印记——和完美法则的符文有相似之处,但更原始,更温和。”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凝重,“就像……法则的胎记。”
“胎记?”苏沐月凑近观察,“你的意思是,完美法则的源头,其实在这里?”
“不是源头,是‘可能性’之一。”林峰举起超限书写之杖,杖身的混沌色花朵上,那丝七彩光泽正与光点的银色纹路呼应,“源初之核孕育了所有法则的可能,包括‘统一’与‘多样’。首席织造者只是选择了其中一条路,并把它走到了极端。”
话音刚落,周围的“无”突然涌动起来。那些沉睡的法则种子开始剧烈震颤,原本柔和的碰撞变得急促,溅起的涟漪中不再是法则的雏形,而是混乱的碎片——火焰与水流强行糅合,化作沸腾的泥浆;时间与空间互相绞缠,形成扭曲的旋涡。
“怎么回事?”洛璃的元素法则突然失控,指尖的火苗变成了冰刺。
苏沐月脸色微变:“它们在害怕。有什么东西在惊扰源初之核。”
她的话音未落,远处的“无”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那嗡鸣不像是声音,更像是法则本身的哀号,带着一种熟悉的冰冷感——是完美法则的气息,但比首席织造者的残魂更纯粹,更古老。
一个巨大的阴影从“无”中缓缓浮现。
那不是实体,而是由无数银色符文编织成的茧。茧的表面流淌着完美法则的光泽,符文与符文之间没有任何缝隙,形成一个绝对光滑的球体。茧的周围,漂浮着数十个黯淡的法则种子,它们的表面都刻着与之前那个光点相似的银色纹路,只是纹路更加密集,几乎要将种子本身的光泽完全覆盖。
“这是……完美法则的‘胚胎’?”楚风倒吸一口凉气,“首席织造者不是创造者,他只是唤醒了源初之核里本就存在的‘统一’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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