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之约的阴影尚未散去,天武遗脉的修士们脸上都笼罩着一层沉重。暗锁蚀寿的阴谋如同悬顶之剑,让原本就艰难的处境更添几分绝望。白发老妪望着手中黯淡的镇界碑碎片,突然长叹一声,声音带着穿透混沌的沧桑。
“你们可知,为何天道敢如此肆无忌惮?”老妪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林峰与苏沐月身上,“因为它早已不是你们认知中的‘天道’了。”
众人齐齐看向她,连萧尘都收敛了剑意,等待着下文——这位活了最久的天武遗脉,显然知晓一些更深层的秘辛。
“苍穹大千世界的境界,远不止你们所见的这些。”老妪缓缓道,“合道阶尽头,主宰之上,道祖之外,尚有更高的天地。”
她伸出一根手指:“天道本身,早已超越了‘道祖’的范畴。它如今的境界,名为‘超脱境’——凌驾于一切法则之上,不受世界束缚的境界。只不过,它尚未完全踏出那最后一步,算是‘半步超脱境’。”
“半步……超脱?”林峰心中剧震。道祖的威压已经让他们难以抗衡,那凌驾于道祖之上的“超脱境”,又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正因天道半步超脱,它才能随意修改苍穹的法则,才能轻易给我们加上连道祖都解不开的暗锁。”老妪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力,“它视道祖如仆从,视主宰如蝼蚁,更遑论我们这些连入道境都摸不到边的修士。”
她又伸出第二根手指:“而随着天道的提升,那些最早合道的道祖,也借天道的‘超脱之光’,触碰到了新的境界——‘半步天道境’。他们虽不及天道,却已能调动部分超脱之力,比之所谓的‘主宰’,强出百倍不止。”
“所以……”苏沐月的声音有些干涩,“之前那位新晋道祖,看似只是道祖境,实则已是半步天道境?”
“不错。”老妪点头,“天道九为极致,现有九位道祖(此前七位主宰+新晋道祖+一位隐藏道祖),皆为半步天道境。他们才是天道最锋利的剑,是真正能威胁到我们根基的存在。”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凝重:“这就是苍穹的铁律——合道境(道祖)之下,众生皆如蝼蚁;入道境(主宰)虽能调动天道权限,却仍在道祖掌控之中,故入道之下,亦如蝼蚁;而在半步天道境的道祖面前,哪怕是入道主宰,也不过是稍强些的蝼蚁。”
赵雷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那我们呢?我们这些天武修士,难道就没有一个能突破到入道境的?”
“有过。”白发老妪的眼神黯淡下来,“当年天武第一飞升者,‘战帝’萧晨,曾距离入道境只有一步之遥。可就在他准备证道的前一夜,天道突然降下‘九重灭世雷劫’,硬生生将他的本我之光劈散。自那以后,所有天武飞升者,再无人能摸到入道境的门槛。”
她看向众人身上的暗锁:“就是因为这‘天道枷锁’。它不仅限制我们的力量增长,更封锁了我们‘证道’的可能。只要我们试图冲击入道境,枷锁就会引动天道最狂暴的反噬——那就是‘证道雷劫’。”
“证道雷劫?”洛璃疑惑道,“难道所有修士证道,都会遇到雷劫?”
“是,也不是。”老妪解释,“寻常修士证道,雷劫虽强,却有迹可循。但若想突破天道的限制,或者像我们这样被天道视为‘变数’的存在证道,雷劫的威力会暴涨百倍,名为‘逆天劫’,专门磨灭‘非天道认可’的本我。”
“那……就没人能躲过吗?”
“有。”老妪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天道功德。”
“天道功德?”
“就是天道给‘自己人’的奖励。”萧尘冷哼一声,“那些遵循天道秩序、打压变数的修士,证道时会积累‘功德’,功德足够,便能抵消雷劫,甚至让天道亲自降下‘正运’,助他们顺利突破。”
丹老叹了口气:“所以天逸那种新天命之子,未来证道时,恐怕连一丝雷劫都不会遇到。而我们这些人,只要敢证道,迎接我们的就是灭顶之灾。”
“这还不是最狠的。”白发老妪的目光扫过众人的暗锁,“天道给我们加的‘暗锁’,不仅削弱寿元,还在慢慢‘消化’我们的本我之光。等本我被消化到一定程度,就算没有雷劫,我们也会彻底沦为天道的傀儡,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到那时,我们就算能证道,也只会成为新的‘主宰’,成为它秩序里的一颗棋子。”
林峰突然想起了什么:“您刚才说,苍穹大千世界需要‘新的天骄’?难道天道培养新主角团,也是为了让他们积累‘天道功德’,避开雷劫,顺利突破到更高境界?”
“正是。”老妪点头,“万年时间,足够天道培养出一批完全忠于它的‘新天骄’。这些天骄会在天道的庇护下,积累功德,轻松突破入道境,甚至冲击道祖境。而我们,要么在万年内被暗锁耗死,要么在试图证道时被雷劫劈死,要么……就沦为没有本我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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