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越的掌心还残留着那股暖流的温热,脑海里清清楚楚地记着《敛气诀》的每一句口诀——不是刻意去记,而是那些字迹像是直接刻进了他的脑子里,哪怕闭着眼,每一个字、每一处运气的经脉走向,都清晰无比。
他试着按照口诀里说的,悄悄运转内力:意守丹田,引着丹田深处那点微薄的内力,慢慢往“气海穴”绕去。起初还不太顺畅,内力像个不听话的孩子,总往旁的经脉偏,可试到第三遍时,内力忽然顺着口诀里的路径走通了——绕气海三周,再顺带脉往上,沉到大椎穴时,林越忽然觉得浑身一轻,像是身上那点“武人气息”被瞬间收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平日里练剑留下的薄茧还在,可若是此刻有人看他,定然只会觉得他是个普通的赶路书生,而不是个能对付三个匪人的练家子。
“原来这就是‘月签’的用处……”林越握紧手里的木牌,心里涌起一阵暖意。他终于明白师父的用意了——师父知道他性子直,初入江湖容易凭着一股劲行事,既怕他被人欺负,又怕他因“露锋芒”而惹祸。这月签的奖励,不是什么厉害的剑法,也不是什么强效的丹药,而是最适合他此刻处境的“保命法门”——《敛气诀》在手,他既能在该出手时不弱于人,也能在寻常时候藏起棱角,少走许多弯路。
他轻轻把木牌塞回衣袋,小心地按了按——这次木牌安安静静的,再也没有动静,仿佛又变回了那块普通的桃木护身符。可林越知道,从今夜起,这木牌,还有这《敛气诀》,都会成为他行走江湖的底气。
许是因为《敛气诀》运转顺畅,又或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林越忽然觉得一阵困意涌上来。他揉了揉眉心,看了眼稻草堆那边——苏婉儿她们睡得很沉,小桃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句“桂花糕真甜”,又接着睡了。
他松了口气,把铁剑放在身侧,靠着神像慢慢闭上眼。这次没再刻意提劲,而是按照《敛气诀》的口诀,让内力在经脉里缓缓流转——内力不再像之前那样沉在丹田,而是像溪流般绕着气海、带脉、大椎穴循环,既不耗费精神,又能保持着一丝警醒,哪怕有动静,也能瞬间醒过来。
这一觉睡得比他预想的安稳。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庙外的雨已经停了,天光大亮,一缕金色的阳光从破庙门的缝隙钻进来,落在地上的稻草上,沾着未干的雨珠,亮晶晶的。
“公子,你醒啦?”
耳边传来小桃清脆的声音。林越抬头一看,苏婉儿和两个丫鬟都已经起来了。春杏正拿着水壶往庙外走,想来是去接干净的雨水;小桃则蹲在火塘边,正用枯枝拨弄着昨晚的红火炭,想重新生火;苏婉儿站在庙门口,手里拿着林越那件烤干的外衫,见他醒了,连忙走过来。
“昨晚睡得还好吗?”苏婉儿把外衫递给他,笑着问道。她今日换了件浅粉色的襦裙,是从包袱里翻出来的干净衣服,头发也重新梳成了双环髻,只是没再簪珍珠钗,只插了根木簪,看着比昨日更显清秀。
“还好。”林越接过外衫,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运转了一夜《敛气诀》,非但没有半点疲惫,反而觉得浑身轻快,连之前被雨淋湿的寒气都散得干干净净。他道,“雨停了?”
“停了!”小桃抢着回答,“方才春杏姐去门口看了,太阳都出来了,山道上的泥虽然还湿着,但是能走了!”
春杏正好接完水回来,闻言点点头:“是啊公子,我看东边的天都是晴的,今日定是个好天。咱们吃过东西,就能翻过山去了。”
林越走到庙门口,往外一看——果然,雨已经彻底停了。山道上的泥泞被太阳晒得冒起了点白气,远处的乱石山尖上,云散雾开,露出青绿色的松树林,空气里满是雨后的清新,混杂着泥土和松针的气息,好闻得很。
“那就好。”林越松了口气,转头对苏婉儿道,“你们收拾一下,我去把马牵过来,再看看山道的情况,咱们吃过东西就出发。”
“哎,好!”苏婉儿连忙应下,让小桃赶紧把火生起来,好热馒头。
林越转身往庙门侧边的廊下走——昨晚春杏把两匹马牵到了廊下,那里的屋顶没漏雨,马儿身上还算干燥。“踏雪”见他过来,立刻打了个响鼻,凑过来用脑袋蹭他的胳膊,显得亲昵得很;旁边苏婉儿的白马也跟着嘶鸣了一声,甩了甩尾巴上的水珠。
林越摸了摸“踏雪”的鬃毛,检查了一下马鞍——昨晚的雨没淋到,鞍子还是干的。他牵着两匹马往庙门口走,路过山道拐角时,特意停了停,往昨日刀疤李几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山道上只有几道凌乱的马蹄印,早已被雨水冲得模糊,没有任何动静,显然那几人是真的不敢回来了。
等他牵着马回到破庙时,火塘已经重新生了起来。小桃正把馒头放在火塘边烤,春杏则用刚接的雨水煮了点热水,冲了两碗薄荷茶——一碗递给林越,一碗递给苏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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