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听得认真,把“马市街”三个字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又想起自己连临安的客栈多少钱一晚都不知道,不由得有些发慌。他摸了摸钱袋,里面只剩不到三两银子,若是住客栈,怕是撑不了几日。
黄蓉似是看出了他的窘迫,从怀中摸出个小小的钱袋扔给他:“拿着,这里面有几两碎银,够咱们住客栈吃饭的。你别跟我客气,等你日后跟着镖局赚了钱,再还我便是。”
林越连忙接住钱袋,触手温软,里面的银子沉甸甸的。他刚要推辞,就听黄蓉说:“你若是不收,那我便自己去临安了,你自个儿对着地图找城门去吧。”她说着便作势要把竹篙往水里插,似要调转船头。
“我收!我收!多谢黄姑娘!”林越连忙把钱袋塞进怀里,生怕她真的丢下自己。他知道黄蓉是好意,可平白受人恩惠,心里总有些不安,便想着日后定要加倍还她。
小船行到正午时分,便到了石门镇。这镇子依河而建,镇口的石桥上挤满了人,挑着担子的货郎、牵着驴的脚夫、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家子弟,来来往往,热闹得很。黄蓉将船停在镇口的码头,与林越一同上了岸。
“先找家馆子吃些东西,再买两匹快马——坐船虽稳,可到临安还得走三天水路,骑马两日便能到。”黄蓉说着便往镇里走,脚步轻快,显然对这里很熟。林越跟在她身后,看她熟练地避开人群,偶尔还与路边卖水果的摊贩打个招呼,倒像是在自家地界一般。
两人找了家临河的小馆子,点了盘酱鸭、一盘炒青菜,还有两碗阳春面。刚坐下没多久,就见邻桌的两个汉子正低声交谈,话里竟提到了“清风镖局”。
林越顿时竖起了耳朵,就听其中一个汉子说:“你听说了吗?清风镖局上周走的那趟镖,在余杭城外被人劫了!听说丢的是江南织造局给宫里送的绸缎,总镖头李乘风气得吐血,现在正四处找人查是谁干的呢。”
另一个汉子撇了撇嘴:“谁不知道清风镖局这两年不行了?李乘风年纪大了,手下的镖师又没几个能打的,不劫他劫谁?我听说是‘黑风寨’的人干的,那伙人最近在余杭一带闹得厉害,连官府都管不了。”
林越听得心头一紧,他还没见到李乘风,就先听说清风镖局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想起师父的叮嘱,说让他跟着镖局学本事,可若是镖局自身难保,他去了又能帮上什么忙?
“别瞎琢磨了。”黄蓉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沿,声音压得极低,“江湖上的事,本就风波不断。你既来寻李乘风,便先见了他再说,至于镖局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刚出山门的小子操心。”
林越抬头看她,见她神色平静,仿佛刚才听到的话不过是寻常琐事。他知道黄蓉说得对,自己武功平平,就算再担心,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先按原计划行事。
吃完饭,黄蓉便带着林越去了镇里的马市。她挑了两匹枣红色的马,一匹给林越,一匹自己骑——那马看着不算高大,却四肢匀称,眼神灵动,显然是匹脚力不错的好马。马贩子本想漫天要价,可黄蓉三言两语便将价钱压了下来,还顺带要了两副崭新的马鞍,看得林越目瞪口呆。
“你别光看着,过来试试马。”黄蓉将缰绳递给林越,自己则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半点不含糊。林越接过缰绳,学着黄蓉的样子踩上马镫,翻身上马——他在华山时也骑过马,虽不算精通,却也不至于摔下来。
两人骑着马出了石门镇,顺着官道往临安方向走。午后的阳光正好,官道两旁的柳树垂下绿丝绦,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黄蓉骑在前面,时不时回头与林越说几句话,说的都是江南的风土人情,比如哪里的点心最好吃,哪里的风景最秀丽。
林越听得津津有味,只觉得这江湖与他想象中的全然不同。他原以为江湖上尽是打打杀杀,却没想到也有这般轻松惬意的时候。他看着黄蓉的背影,青布衣裙在风中飘动,心里竟生出些莫名的情绪——像是安心,又像是别的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人高声吆喝:“让让!都让让!别挡着路!”
林越抬头望去,只见一群穿着黑衣的汉子骑着马冲了过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手里拿着柄鬼头刀,眼神凶狠,一看就不是善类。官道上的行人纷纷往路边躲,生怕被他们撞到。
“是黑风寨的人。”黄蓉勒住马,声音沉了些,“看来刚才那两个汉子说得没错,他们果然在这一带活动。”
林越握紧了缰绳,手心微微出汗。他虽学过几年武功,可从未与人真正交手,此刻见这伙人来势汹汹,心里不免有些发怵。
那伙人冲到近前,为首的壮汉一眼就看到了黄蓉,眼睛顿时亮了:“哟,这路上还能遇到这么标致的姑娘!兄弟们,停下!”
一群人纷纷勒住马,将林越和黄蓉围了起来。那壮汉上下打量着黄蓉,笑得一脸油腻:“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不如跟哥哥回寨子里,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比你跟着这穷小子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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