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寒香医馆的窗棂,在诊桌前洒下一片暖金。李寒依坐在窗边的竹椅上,指尖轻轻抚过林越递来的《寒星剑法》心法手稿,纸上的字迹刚劲有力,每一处招式注解旁,都用小字标注着与“寒梅剑意”的呼应之处——那是林越连夜整理的心得,特意留出空白,等着与她一同补充完善。
“‘寒星漫天’这招,你标注‘可借梅枝韧性卸力’,倒是与我师门的‘疏影横斜’有异曲同工之妙。”李寒依抬起头,眼底带着几分赞许,她将手稿放在桌上,起身走到医馆后院,“随我来,咱们到练剑场试试。”
后院比林越想象中更雅致——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东侧种着几株半人高的翠竹,西侧则立着一排木质剑靶,靶心处布满细密的剑痕,却都集中在一寸见方的范围内。最引人注目的是院中央的石桌,桌上放着一柄细长的银剑,剑鞘上缠着淡青色的丝绦,与李寒依常穿的月白长裙相映成趣。
“这是‘寒月剑’,我师门传承的佩剑,剑身轻薄,适合施展灵动的招式。”李寒依拿起银剑,手腕轻抖,剑鞘便顺着指尖滑落,露出莹白的剑身,“你且用它试试《寒星剑法》,我来拆解你的招式,看看如何融入‘寒梅剑意’。”
林越接过寒月剑,只觉入手微凉,剑身比他常用的铁剑轻了近三成,却隐隐透着一股凌厉的气息。他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寒星剑法》的第一式“星落”,脚步轻移,手腕翻转,剑尖如流星般朝着最近的剑靶刺去——按心法记载,这招应直取靶心,以“快”制胜,可他刚一出招,便觉手腕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牵引。
“力道太刚,少了几分变通。”李寒依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竹枝,轻轻搭在林越的手腕上,“你看,若是遇到敌人格挡,这般硬刺只会被卸力。试着将气息沉入丹田,借着转身的力道,让剑尖在靶心外半寸处稍作停顿,再顺势划出一道弧线——就像寒梅绕枝,看似迂回,实则更易破防。”
林越依言调整气息,手腕跟着竹枝的牵引转动。当剑尖即将触到靶心时,他忽然想起在李寒依练剑场看到的剑痕——那些看似平直的痕迹,实则暗藏弧度。他心念一动,借着转身的惯性,让剑尖在靶心旁划出一道淡青色的弧光,再猛地刺入靶心。
“叮”的一声轻响,寒月剑稳稳扎在剑靶上,剑身上还残留着一圈淡淡的气流,将周围的木屑轻轻托起。
“没错,就是这样!”李寒依收回竹枝,眼中露出一丝笑意,“你悟性极高,只是《寒星剑法》刚猛有余,柔韧不足,而‘寒梅剑意’恰好能补其短板。就像方才这招,融入‘绕枝’的巧劲后,不仅能避开敌人的格挡,还能在刺中目标后快速回撤,应对后续的攻击。”
林越拔出寒月剑,看着靶心上那道带着弧线的剑痕,心中豁然开朗:“之前我总觉得,刚猛的剑法就该一往无前,却忽略了‘刚极易折’的道理。多谢李姑娘指点,我这才明白,真正的厉害剑法,是刚柔并济。”
“你能明白就好。”李寒依走到剑靶旁,接过寒月剑,“现在换我来施展‘寒梅剑意’,你试着用《寒星剑法》拆解,看看能否找到改进的地方。”
她站在院中央,缓缓闭上双眼。片刻后,她猛地睁开眼,手腕轻挥,寒月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清冷的弧光,正是“寒梅剑意”中的“雪落梅枝”——剑尖如雪花般轻盈飘落,却在靠近剑靶时突然加速,稳稳刺中靶心,剑身还在微微震颤,仿佛寒梅在风雪中摇曳。
林越看得仔细,忽然开口:“李姑娘,这招虽然灵动,却有一处破绽。”他拿起自己的铁剑,走到另一处剑靶前,“你看,若是敌人在你剑尖停顿的瞬间,用重兵刃横扫你的手腕,你虽能借柔韧之力回撤,却会错失反击的时机。不如在剑尖即将触靶时,提前留下三分力道,既能快速变招,又能借着反作用力发起二次攻击。”
李寒依闻言,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她重新举起寒月剑,按照林越所说,在施展“雪落梅枝”时,特意在剑尖触靶前留了三分力道。当剑尖即将碰到靶心时,她忽然手腕一转,让剑尖顺着靶心的弧度滑过,再猛地向上一挑,竟在剑靶上划出一道“梅蕊初绽”的痕迹。
“原来如此!”李寒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留下三分力道后,不仅能更快变招,还能衍生出新的招式。你这《寒星剑法》中的‘留力’技巧,倒是给了我很大启发。”
两人就这样一教一学,一拆一解,从清晨一直练到正午。医馆后院的剑靶上,渐渐布满了带着新意的剑痕——有的是《寒星剑法》的刚猛招式中融入了“寒梅剑意”的柔韧,有的是“寒梅剑意”的灵动招式中加入了《寒星剑法》的快准狠。阳光从头顶掠过,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剑声清脆,与风吹翠竹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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