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咸阳城的街道上已响起清扫血迹的木扫帚声。昨夜的厮杀仿佛还在空气中残留着铁锈味,几名身着青色布衣的百姓端着水盆,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宫墙下的血渍,偶尔抬头望向巍峨的咸阳宫,眼中满是敬畏与后怕。
东宫书房内,嬴昭正对着一幅大秦疆域图沉思。案上摊着几份文书,最上面一份是林越刚送来的搜捕报告——咸阳城四门已封锁三日,城内搜遍了客栈、酒肆甚至废弃宅院,却始终没有嬴宸的踪迹。唯一的线索是城西渡口的船夫供认,中秋夜曾有一名身着黑衣、蒙面的男子,带着两名随从乘乌篷船顺渭水而下,去向不明。
“殿下,”林越推门而入,身上的甲胄还未来得及卸下,甲缝中仍沾着未洗净的血污,“渭水沿岸的郡县已收到通缉令,各州府的捕快也已上路,但渭水支流众多,嬴宸若弃船上岸,怕是很难追踪。”
嬴昭抬手揉了揉眉心,指尖划过疆域图上渭水下游的“雍城”二字:“雍城是嬴宸的旧封地,他在那里经营多年,定有旧部接应。秦峰熟悉雍城地形,让他带领五百东宫卫,即刻前往雍城搜捕,务必守住雍城的城门与渡口,绝不能让嬴宸在那里站稳脚跟。”
“末将这就去传令!”林越刚要转身,又被嬴昭叫住。
“等等,”嬴昭起身,从案上拿起一枚鎏金令牌,令牌上刻着“东宫令”三个字,边缘镶嵌着细密的宝石,“让秦峰带上这个,沿途各州府的守军见此令牌,需全力配合搜捕,不得有误。”
林越接过令牌,躬身应道:“末将明白。”
待林越离去,嬴昭重新看向疆域图,目光落在楚国与大秦交界的“武关”。陈武虽死,但他在楚国培养的势力尚未清除,若嬴宸逃至楚国,与陈武的旧部勾结,后果不堪设想。他拿起笔,在武关的位置圈了一个红圈,刚要传令加强武关的守卫,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李大人与几位大臣求见。”东宫卫的声音传来。
嬴昭放下笔:“让他们进来。”
很快,李嵩便带着三位大臣走进书房。为首的是兵部尚书王焕,年近六旬,头发已有些花白,却依旧精神矍铄;紧随其后的是户部尚书张谦,手中抱着一叠账簿,脸上带着一丝忧虑;最后是御史大夫刘渊,一身正气,目光锐利。
“殿下,”李嵩率先开口,手中捧着一份奏折,“这是朝中大臣联名上书的奏折,请求殿下以太子之尊,暂代朝政,稳定朝局。如今陛下病重,嬴宸谋逆,朝中不可一日无主啊!”
嬴昭接过奏折,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签满了大臣的名字,甚至包括几位之前中立的官员。他心中微动,却没有立刻应允:“陛下尚在,本王岂能越俎代庖?待陛下康复,自会处理朝政。”
“殿下,陛下的病情……”张谦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担忧,“太医院的院正昨日禀报,陛下已昏迷三日,恐怕……恐怕很难康复。如今大秦内忧外患,若没有殿下主持大局,恐生变故啊!”
刘渊也上前一步,沉声道:“殿下,臣以为,暂代朝政并非越俎代庖,而是为了守护大秦的江山社稷。嬴宸虽逃,但他的余党仍在,若不尽快稳定朝局,这些余党定会趁机作乱,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天下百姓。”
嬴昭看着几位大臣恳切的眼神,心中明白他们所言非虚。他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好,本王答应暂代朝政。但并非以‘代皇帝’之名,而是以‘太子监国’之职,处理朝政,待陛下康复,再交还大权。”
“殿下英明!”几位大臣齐声说道,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王尚书,”嬴昭看向王焕,“兵部需立刻调派兵力,加强咸阳城周边的防御,同时密切关注边境的动向,防止匈奴趁机入侵。”
“臣遵旨!”王焕躬身应道。
“张尚书,”嬴昭又看向张谦,“户部需清点国库,拨出粮草与银两,安抚咸阳城的百姓,同时赈济因昨夜宫变而受灾的家庭。”
“臣遵旨!”张谦也躬身应道。
“刘大夫,”嬴昭最后看向刘渊,“御史台需严查朝中官员,若有与嬴宸勾结者,无论官职大小,一律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臣遵旨!”刘渊沉声应道。
几位大臣领命离去,书房内又恢复了平静。嬴昭走到窗前,看着庭院中初升的太阳,心中满是感慨。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接过大秦的重担,但既然命运选择了他,他便会竭尽全力,守护好这片土地。
三日后,秦峰从雍城送来消息——嬴宸果然逃到了雍城,并联系上了旧部,试图在雍城发动叛乱。但秦峰带领东宫卫及时赶到,与雍城的守军里应外合,击溃了嬴宸的旧部。只是嬴宸再次逃脱,据目击者称,他带着几名亲信,朝着北方的匈奴方向逃去。
“匈奴……”嬴昭看着秦峰送来的密信,眉头紧锁。匈奴一直对大秦的边境虎视眈眈,若嬴宸投靠匈奴,与匈奴联手,恐怕会给大秦带来更大的灾难。他立刻传令,让北方边境的守军加强戒备,同时派使者前往匈奴王庭,警告匈奴单于,若敢收留嬴宸,便是与大秦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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