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在每个人的瞳孔中疯狂跳动。
那个由爆炸与烈焰构成的扭曲人形，静静地悬浮在燃烧的空气里。
它空洞的眼窝锁定了他们的方向，却没有任何后续的动作，就只是那么看着。
“别紧张。”陆明轩挡在悠悠和李瑶身前，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人形怪物。
“它好像……没有意识。”
晴握着激光步枪的手微微颤抖，她全神贯注地戒备着。
李瑶的呼吸依然急促，但她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靠着壕沟的泥壁，视线同样没有离开那个火焰构成的幽灵。
几秒钟过去了，那东西依旧一动不动。
远方的炮火仍在轰鸣，但近处的这片火海却诡异地安静。
陆明轩皱起了眉头。
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
他转头看向刚刚爆炸的中心，那片火光依然在燃烧，可火光之下的地面……
平整如初。
“地上……没有弹坑。”
陆明轩的声音充满了困惑。
“刚刚的爆炸，那么大的威力，怎么会连个坑都没有？那我们是被什么掀飞的？”
晴冷哼了一声，声音里满是疲惫。
“你以为这是普通的战场吗？欢迎来到Level 49，新来的。”
“这里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李瑶接过了话头，她的声音恢复了M.E.G.副队长应有的镇定。
“晴说的没错，陆明轩。”
“刚刚的爆炸不是物理层面的。”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是精神层面的爆炸，它直接作用于我们的意识。”
陆明轩愣住了。
“我们被掀飞，只是因为我们的意识认为自己被爆炸的气浪掀飞了。所以我们的身体做出了反应。”
“你再看悠悠。”
李瑶的目光转向那个安静站在陆明轩身边的无面灵。
“她根本没受到影响。因为她不属于这个规则体系。”
陆明轩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这番话。
李瑶又抬起手，指向漆黑的天穹。
“你看天上。”
“那些根本不是真实的轰炸机，它们只是投影，只存在于我们的意识里。”
这个消息让陆明轩半天没能消化。
一切都是假的？
“不，它们带来的后果是真的。”李瑶的语气变得无比凝重。“刚刚我们只是被溅射到，冲击波是意识层面的幻觉。但如果被炸弹完全命中……”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里流露出了恐惧。
“你就会变成它们的一员。”
随着她的话音，陆明轩猛地看向晴和李瑶的手臂。
那片铁锈一样的纹路，在火光的映照下，颜色明显比刚才更深了！
他立刻明白了十分重要的一点。
这轰炸是随机的。
伴随着污染的加深，晴和李瑶的脸色都变得更加苍白，呼吸也有些不稳，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在变差。
“先找地方躲起来！”晴咬着牙开口。“必须找到防空洞！”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悠悠突然拉了拉陆明轩的衣角。
“我看到了。”
“很恐怖的未来。”
陆明轩心里一沉，他立刻想到了那半张被悠悠吞掉的照片。
“别信那个！那东西只会带来混乱！”
“不是的。”悠悠摇了摇头，她的头转向陆明轩。
“那张照片让我看到了上千种不同的未来。”
“但是在这里，这一刻。”
“它们都变成了一个结局。”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上千种可能性坍缩成唯一的结局。
这意味着悠悠看到的是即将发生的事实！
陆明轩瞬间举起了电浆手枪，枪口的幽蓝光芒对准了那个燃烧的人形。
“别开枪！”
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臂。
“没用的！你杀不死它！”
“这是炮击之灵！是这个层级意志的具象化！它没有思想，没有弱点，它就是规则本身！”
晴的眼神里满是焦急。
“你的书灵也好，顾见雪也好，都是有意识的存在！但这个东西不是！你对着规则开枪有什么用！”
她指了指壕沟之外那片漆黑的无人区。
“而且我们不能离开战壕！一旦踏出壕沟，会有无数看不见的子弹瞬间把我们打成筛子！这也是规则！”
“我们唯一的活路，就是顺着这些该死的壕沟找到防空洞！”
陆明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
炮击之灵是天灾。
子弹风暴是屏障。
他们被困在了这个巨大的迷宫里。
“走！”
陆明轩不再犹豫，快速收起枪拉起悠悠。
“跟着晴！”
几人立刻行动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浆里跋涉。
泥浆没过了脚踝，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他们拼命想远离那个刚刚形成的炮击之灵，在纵横交错的战壕里寻找着生路。
就在他们离开原地的十几秒后。
轰——！
又一团巨大的火光在他们刚刚停留的位置冲天而起。
那光芒，那热浪，还有那撕裂意识的轰鸣，真实得不容置疑。
但火光散去后，地面依旧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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