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总的话音刚落,游艇上的富豪们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目光齐刷刷地钉死在那条还在甲板上疯狂甩尾的四十斤大青衣上。
鱼身上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宝石般的翠绿光泽,每一次挣扎都带起一片咸腥的水花!
那股子鲜活的劲儿,让人光是看着就觉得口腔里唾液开始疯狂分泌。
“我出六万!”一个戴着劳力士金表的餐饮老板率先吼道,声音里压不住的急切。
“六万五!”
“七万!”
“八万!我出八万!”
价格像坐了火箭,几秒钟就飙到了一个让普通工薪族要不吃不喝干上两年的高度。
鱼排上,工号127的汉子抱着鱼竿,整个人都懵了。
他叫王大壮,三十五岁,昨天刚用自己那张一文不值的身份证,从三个不同的网贷平台,硬生生撸出来三千块钱,这才买了根二手的海钓竿。
这条青衣是他今天钓上的第一条鱼,二十分钟的搏斗几乎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
现在听着游艇上传来的那些数字,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瞬间原地复活,感觉他还能行,还能钓十个!
八万?
他这辈子口袋里揣过最多的钱,就是两年前在工地领的五千块工资!
“八万五!”又一个声音炸响。
王大壮握着鱼竿的手开始不听使唤地发抖。
这时,朱立生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各位老板,别急。
规则说得明白,钓满十条,最大的一条才归钓手自己。现在,这条还不够格。”
话音刚落,王大壮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回过神。
他赶紧把那条还在挣扎的大青衣扔进旁边的活水舱,转身又抓起鱼竿。
他的眼睛瞬间通红,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上的野兽。
八万!
只要再钓九条,哪怕其他九条都是些小杂鱼,这条青衣就是他的了!
他的手在抖,抖得连挂饵都挂了三次才成功。
鱼钩重新落入水中的瞬间,一股恐怖的巨力猛地从水下传来!
“靠!又来了!”
王大壮咬碎后槽牙,双腿死死蹬住甲板,整个人弓成一张蓄势待发的满月。
整个鱼排上,类似的场景此起彼伏,这哪里是钓鱼,这分明是一场厮杀的战场!
“草……断了!我的杆子他妈的又断了!”
一个用竹竿改装的哥们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武器”从中间炸裂,半截杆子带着他所有的希望飞进了海里。
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捶着冰冷的钢板,发出的不是哭声,而是类似野兽濒死前的哀嚎。
“老子昨天借了八千块高利贷!八千啊!就买了这根破杆子!现在连本都捞不回来了!”
他的哀嚎撕心裂肺,却瞬间被旁边更大的狂吼声盖过。
“我操!上来了!给老子上来啊!”
工号018的一个精瘦汉子,脖子上青筋暴起,用一种自残般的姿势,硬生生将一条三十多斤的老虎鱼拖出了水面!
那鱼通体黄黑相间的斑纹,在阳光下威猛得像一头小老虎。
汉子把鱼死死压在身下,整个人瘫在地上,胳膊抖得跟帕金森一样,嘴里却发出“嗬嗬”的笑声。
“儿子的药费……有了……有了……”
他抱着那条还在剧烈挣扎的老虎鱼,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像个疯子一样又哭又笑。
游艇上,富豪们看着这原始、血腥、又充满生命力的一幕,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
陈老板捻着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看着鱼排上那些状若疯魔的人,再看看远处船头那个气定神闲的年轻人,低声自语:
“好一出将死之人,向死而生。这姓朱的小子,哪里是在卖鱼,他是在玩弄人心啊。”
康总没吭声,只是死死盯着鱼排,眼里闪烁的不是同情,而是赤裸裸的贪婪和算计。
这不是钓鱼。
这是一场用最后生命在博取未来的战场。
三百根鱼竿,三百个绝境中的亡命徒,三百个嗷嗷待哺的家庭,在这片被金钱烧开的海域上,用最野蛮、最粗暴的方式,企图撕开命运的口子!
“呜——呜——”空气中到处都是渔轮高速旋转的尖啸。
“给老子上来!”
“别跑!你他妈的别跑!”
“我的鞋!操!我的鞋掉海里了!”
“眼镜……我的眼镜……”
一片混乱中,工号007的方便面头已经钓上了第七条鱼。
方便面发型不是他的意愿,而是时间的沉淀!
一年不洗头,任谁都是“方便面”头。
他那根卖血换来的二手鱼竿已经被拉扯得变了形,但他死死咬着牙,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条接一条地往上拽。
每一条鱼出水,游艇上都会爆发出一阵惊呼。
“二十斤的东星斑!”
“卧槽!三十五斤的苏眉!”
“这小子疯了!他要钓空这片海吗?!”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方便面头钓上了今天的第十条鱼——一条二十八斤的芝麻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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