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喧闹的升仙大会广场,慕云澈并未返回客栈,而是信步走向外城另一处规模稍小、却以售卖奇物杂项闻名的“鬼市”——暗影坊。
暗影坊位于青阳城西南角,临近一片废弃的旧城区。坊市没有固定的店铺,只有密密麻麻的地摊,摊主大多遮掩容貌,气息晦涩。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售卖的东西也千奇百怪,从不明来历的古董、残缺的功法玉简,到各种见不得光的赃物、甚至是某些禁忌之物,应有尽有。真假难辨,全凭眼力。
慕云澈来此,是想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一些关于上古遗迹、稀有灵材或者特殊阵法的线索。他变幻成一个面容普通、气息在灵徒境巅峰的中年汉子,混入人流之中。
坊市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腥气。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却都压低了声音,显得鬼鬼祟祟。慕云澈神识悄然散开,扫过一个个摊位。
大部分东西都平平无奇,或是些粗制滥造的仿品。偶尔有几件蕴含微弱灵气的古物,也价值不大。
行至坊市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蜷缩在阴影里、披着破旧斗篷的老者摊位引起了他的注意。摊位上零零散摆放着几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碎片、几枚残缺的玉简,以及一张泛黄破损、边缘焦黑的兽皮图纸。
吸引慕云澈的,正是那张兽皮图纸!图纸材质古老,上面的线条模糊不清,似乎是一幅地图的残片。而让他心神微动的,是当他神识扫过图纸时,识海中的山海经残卷,竟然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虽然远不如之前遇到青铜碎片和星核时强烈,但确确实实存在!
“这残图……不简单!”慕云澈心中凛然。山海经残卷的感应从未出错,此物定然与某些上古秘辛有关。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摊位前,蹲下身,随手拿起一块金属碎片把玩,故作随意地问道:“老板,这碎片怎么卖?”
斗篷老者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眼神浑浊的脸,沙哑道:“一百下品灵石。”
慕云澈放下碎片,又指了指那几枚玉简:“这些呢?”
“残缺功法,三百一枚。”老者语气平淡,似乎并不在意生意。
慕云澈这才将目光落在那张残图上,拿起看了看,皱眉道:“这破图都快烂了,有什么用?”
老者浑浊的眼睛瞥了残图一眼,淡淡道:“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什么藏宝图残片,五千下品灵石,不二价。”
“五千?”慕云澈嗤笑一声,“一张破纸要五千?老板你莫不是开玩笑?”他作势要将图放下。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略带急切的声音:“这图我要了!”
慕云澈转头,看到一个穿着锦袍、面色有些苍白的年轻公子哥带着两名护卫走了过来。那公子哥目光灼灼地盯着慕云澈手中的残图,眼神中带着一丝贪婪和势在必得。
“是丹霞阁的少东家,柳明!”
“他怎么也来这鬼市了?”
“看样子是看上那残图了……”
周围有人低声议论。
柳明走到摊前,对老者道:“老板,这图五千灵石是吧?我买了!”说着,就要掏灵石。
慕云澈眼神微冷。他本欲讨价还价,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柳明显然是识货之人,或者至少知道这残图的一些来历。
“慢着。”慕云澈按住残图,淡淡道,“总有个先来后到吧?这图是我先看上的。”
柳明眉头一皱,打量了一下慕云澈,见他气息微弱(伪装修为),衣着普通,顿时露出不屑之色:“你看上的?你买得起吗?本少爷出六千!”
“七千。”慕云澈语气平静。
“八千!”柳明加价。
“一万。”慕云澈眼皮都没抬。
周围一片哗然!一张破旧残图,竟然拍到了一万下品灵石?这简直是天价!
柳明脸色变得难看。一万下品灵石,对他而言也不是小数目。他死死盯着慕云澈:“阁下是谁?非要与我丹霞阁过不去?”
“拍卖价高者得,何来过不去之说?”慕云澈淡然道,“柳少爷若出不起价,就让与在下吧。”
“你!”柳明气结,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好!一万一千!”
“一万五千。”慕云澈直接加价四千,势在必得。
柳明脸色铁青,拳头紧握。他身边一名护卫低声道:“少爷,此人面生,深浅不知,不宜硬碰。不如……”
柳明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阴冷地看了慕云澈一眼:“哼!算你狠!我们走!”说罢,带着护卫悻悻离去。
慕云澈心中冷笑,丹霞阁?不过是青阳城一商会而已,他还真不放在眼里。他取出十五块中品灵石(等价一万五千下品灵石)递给老者。
老者接过灵石,看也没看,直接将残图推到慕云澈面前,浑浊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随即又恢复了死寂。
慕云澈收起残图,转身离开暗影坊。他感觉到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神识锁定了自己,显然是柳明派来的人,想玩黑吃黑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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