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的黑暗,点缀着冰冷而遥远的星光。这里并非寻常星空,而是冰冷死寂的界外虚空,充斥着狂暴的星辰之力、空间乱流,以及足以瞬间撕碎元婴修士的恐怖射线。
一座残破不堪、仿佛随时会解体的古老石殿,如同无根浮萍,在这片危险的虚空中静静漂流。石殿样式古朴,与玄冥绝地的废墟一脉相承,正是那座被激发的传送阵,连同其附着的一小块地基,一同挪移至此。
石殿核心,那座小型祭坛上,慕云澈静静躺着,气若游丝。传送的过程显然并不温和,加剧了他的伤势,体表多处崩裂,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石板。若非祭坛本身残留的微弱混沌道韵与石碑碎片持续释放的护体之气,他恐怕早已在传送途中或抵达这虚空时便化为飞灰。
不知漂流了多久,石殿掠过一片相对稳定、星辰之力较为温和的虚空区域。一颗散发着柔和青光的小型陨星,恰好从附近缓缓飘过。陨星不大,仅有百里方圆,表面坑洼,中心处却有一小片区域,生长着奇异的、能汲取虚空能量的“星苔”,并形成了一个脆弱的、勉强能隔绝部分有害射线的小型生态圈。
石殿似乎被这陨星微弱的引力捕获,又或是其内部的某种机制引导,缓缓改变了方向,最终“轰”的一声,嵌入了这颗陨星中心那片“星苔”区域,激起一片尘埃。
剧烈的震动让慕云澈再次喷出一口淤血,却也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他虚弱地睁开眼,神识艰难地向外探去。
“虚空……陨星……”他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这里看似危险,但对于此刻重伤垂死的他而言,或许比留在危机四伏的玄冥绝地或返回可能被追查的中州,要安全得多。至少,这里足够偏僻,追踪者难以寻到,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其他生灵打扰。
“必须……尽快疗伤……”慕云澈挣扎着,从几乎破碎的储物戒中(幸亏此戒材质特殊,未在战斗中彻底损毁),艰难地取出了最后几颗保命的丹药,以及一小瓶得自天阙宝阁、以备不时之需的“生生造化乳”。此乳蕴含磅礴生机,是疗伤圣品,他一直未舍得用。
他强忍着剧痛,将丹药和数滴造化乳服下。温和却沛然的药力与生机在体内化开,开始缓慢修复他支离破碎的经脉与五脏六腑。石碑碎片似乎也感应到他主动疗伤,释放混沌之气的速度加快了一丝,引导着药力,更高效地滋养着千疮百孔的身体。
他不再动弹,如同化作一块石头,静静躺在祭坛上,全力运转《造化衍道经》中记载的疗伤秘法,配合药力与混沌之气,开始漫长而痛苦的恢复过程。
时间在虚空中失去了意义。陨星缓缓自转,围绕着不知名的引力源,在无尽的黑暗中漂流。
慕云澈的伤势太重了。经脉断裂,丹田受损,元婴黯淡,神魂萎靡,加上血魄逆元丹的双重反噬,几乎断绝道基。寻常修士受此重创,早已陨落。但他意志坚韧如铁,功法特殊,更有混沌石碑与造化乳这等奇物辅助,竟硬生生吊住了性命,并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异常坚定的速度,开始修复。
最先恢复的是肉身。混沌神魔体的底子还在,在混沌之气与造化乳的双重滋养下,断裂的骨骼开始接续,破损的血肉开始重生,皮肤下的暗金色光泽虽黯淡,却并未消失,反而在一次次破碎与重生中,似乎更加内敛、坚韧。
接着是经脉与丹田。这是一个水磨工夫,需小心翼翼,以《造化衍道经》的法门,引导药力与混沌之气,如同最精细的工匠,一点点疏通、修复、拓宽。痛苦依旧,但他甘之如饴。
最难的是神魂与元婴的修复。这需要静心凝神,以“造化烘炉”观想法,将受损的神魂碎片与萎靡的元婴纳入烘炉之中,以混沌为火,缓慢煅烧、提纯、补全。这个过程缓慢而凶险,稍有不慎便可能伤及根本。但有混沌石碑坐镇识海,护持灵台,他得以稳扎稳打。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数月,也许是一年,甚至更久。
慕云澈身上的外伤已然愈合,气息虽然依旧虚弱,但已平稳下来,不再有陨落之危。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神光黯淡,却清澈坚定。
他坐起身,内视己身。经脉修复了六七成,丹田稳固,元婴虽仍显萎靡,但已能自行吞吐灵气(虽然此地灵气稀薄,主要依赖星辰之力与混沌石碑散逸之气)。神魂的创伤也好了大半,神识可外放百丈左右。
“总算……活过来了。”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声音沙哑干涩。这一次,真正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他看向周围。石殿嵌在陨星上,形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隔绝了大部分虚空射线。祭坛依旧,散发着微弱的混沌道韵。他尝试感应了一下识海中的混沌石碑,两块碎片静静悬浮,依旧沉寂,但彼此间的联系似乎更紧密了一丝,释放的混沌之气虽然微弱,却持续不断,对他的恢复至关重要。
“此地不宜久留,但却是绝佳的疗伤与闭关之所。无人打扰,可专心恢复,并尝试炼化‘混沌奇物’与‘混沌源种’。”慕云澈心中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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