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泉则取出一个黑色铃铛,轻轻摇晃,发出无声的波纹,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慕云澈也暗自警惕,他感觉怀中的“墟”字令牌,在接近葬星谷后,似乎微微发热,与谷内某种气息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而醉道人给的骨片,则沉寂依旧。
“出发!”鲁大师一马当先,化作一道流光,射入葬星谷。其余四人各展身法,紧随其后。
进入峡谷,光线骤然黯淡,温度也急剧下降。那无处不在的死寂道韵与煞气更加浓郁,如同冰冷的潮水,不断试图侵蚀众人的护体灵光。岩壁上那些巨大的战斗痕迹,仿佛还残留着上古强者的意志与杀意,偶尔会引动心神,让人产生幻觉。
五人小心翼翼,贴着岩壁飞行,避开那些飘荡的葬星磷火和隐现的空间裂缝。神识在这里受到极大压制,慕云澈也只能探查周围数里。
飞行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岩壁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工开凿的洞口,洞口被一层扭曲的、仿佛水波般的暗红色光膜封锁,光膜上符文流转,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洞口上方,依稀可见三个模糊的古字——碎星殿。
“就是这里!”鲁大师眼中闪过喜色,“这入口禁制,是上古‘血煞封灵阵’的变种,需以特殊手法,结合足够强大的气血之力,才能短暂开启。幽泉道友,看你的了。”
幽泉点了点头,上前一步。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那黑色铃铛上,铃铛顿时发出凄厉的鬼啸,血光弥漫。他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阴森的血色符文自铃铛飞出,印在那暗红光膜上。
光膜剧烈波动起来,血色符文与光膜上的禁制符文相互吞噬、抵消,发出嗤嗤声响。幽泉脸色迅速苍白,显然消耗极大。
“就是现在!注入气血!”鲁大师喝道,率先一掌拍在光膜上,磅礴的气血真元涌出。薛三娘、无影也立刻出手。
慕云澈略一迟疑,也依样画葫芦,将一丝混沌气血(伪装成普通气血)注入。他刻意控制了量,与鲁大师等人相仿。
集合五人之力,那暗红光膜终于被撕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快进!”鲁大师低喝,率先钻入。薛三娘、无影、幽泉紧随。慕云澈最后看了一眼身后幽暗的峡谷,也闪身而入。
就在他进入的刹那,身后光膜缝隙急速闭合。
眼前景象一变,不再是冰冷的虚空岩壁,而是一条通往地底深处的、宽阔而古老的石制甬道。甬道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早已失去光泽的夜明珠,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空气沉闷,弥漫着更浓的腐朽与死亡气息。
“小心,这里开始,才是真正的危险。”鲁大师的声音在幽暗的甬道中回荡,“跟紧我,不要触碰任何东西,包括墙壁和地上的灰尘。”
五人排成一列,鲁大师打头,慕云澈殿后,谨慎地向前行进。
甬道漫长而曲折,似乎没有尽头。只有众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死寂中回响。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哭泣或低语,不知是风声,还是真的有什么东西。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三条甬道一模一样,漆黑深邃。
“走哪边?”薛三娘问道。
鲁大师取出玉板,又看了看四周墙壁上模糊的壁画(描绘着星辰陨落、神魔征战的场景),沉吟道:“根据记载,中间这条通往主殿,但禁制最强。左边这条似乎通向偏殿或宝库,右边这条……记载不详,可能通往地底深处,或者绝地。”
“我们时间有限,直接去主殿。”薛三娘提议。
“同意。”无影沙哑道。
幽泉用铃铛感应了一下,指向左边:“阴气最重,死魂聚集,可能有收获,但也最危险。”
鲁大师看向慕云澈:“墨辰道友,你看呢?”
慕云澈一直在默默感应。他怀中的“墟”字令牌,在进入这里后,对右边那条甬道,传来了最清晰的悸动。而醉道人的骨片,依旧沉寂。
“右边。”慕云澈平静道,“直觉。而且,左边阴气过重,恐有大量煞魂埋伏。中间主殿,目标太明显,恐是陷阱。右边未知,或许有意外收获,也或许是生路。”
鲁大师深深看了慕云澈一眼,又权衡片刻,最终拍板:“好,就走右边!墨辰道友,你直觉敏锐,此番由你打头,如何?”
这是试探,也是将他置于最危险的位置。
慕云澈神色不变,点了点头:“可。”
他不再多言,越过众人,走向右边那条漆黑幽深的甬道。混沌真元流转,神识提升到极致,寂血刀意引而不发。
其余四人跟在他身后,也各自做好了出手准备。
甬道向下倾斜,越走越深,温度也越来越低,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走了约莫百丈,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的地下洞窟。
洞窟中央,并非预想中的宫殿或宝藏,而是一个直径数十丈的、深不见底的漆黑水池!池水如墨,不起波澜,却散发出比外界浓郁十倍的死寂、阴寒、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
水池边,散落着几具早已腐朽、只剩下玉质骨骼的遗骸,骨骼上残留着强大的气息,显然生前修为极高。而在水池正上方,洞窟顶部,倒悬着一块巨大的、散发着微弱灰光的不规则晶体,晶体内部,仿佛封存着一片微缩的、不断坍塌毁灭的星空。
看到那晶体和下方的黑池,慕云澈瞳孔骤缩。
醉道人骨片星图最后指向的标记——“归墟之眼”,其描述的场景,与眼前何其相似!
而怀中的“墟”字令牌,此刻已变得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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