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谁都不敢想,哎,一天也乐呵儿的给开点儿生活费 —— 那个时候 90 年,能给加代开点儿生活费,够买牙膏牙刷儿啥的,就已经不错了。但老霍家对他真挺好,吃穿喝儿啥的也不差他,偶尔加代还能跟老霍家一起吃个饭。
这天老霍头就跟霍婶儿、霍小妹儿研究:
“我瞅加代这孩子不错呀,脑瓜子也灵,干活儿也行,要不咱整几个菜,把这小子找过来唠唠?我还是希望他跟咱小妹儿能成 —— 咱俩以后死了,也能安心,找个好姑爷儿比啥都强。尤其就一个女儿,大家大业的,以后钱不还得归姑爷儿?还不如活着时候对人好点儿。”
说完就给加代打电话,霍小妹儿接的电话:
“代弟呀,你晚上上咱家来吃饭。”
加代说:
“我就不去了,我跟库房那几个工人一起吃挺好。”
霍小妹儿说:
“你来吧,咱正好唠唠嗑,问问你搁这边儿待得咋样。”
加代说:
“好嘞好嘞,我知道了。”
晚上加代还知道买点儿水果儿 —— 一个人能不能成才,从这些小事儿就能瞅出来。他拎着水果,就来到霍小妹儿家里,一进屋菜都整好了。老霍头喊:
“加代啊,来来来,坐着吃饭!”
老霍头问:
“搁这几个月干得咋样?”
加代说:
“挺好的 —— 关键不好也不行啊,回北京就活不了了。”
老霍头说:
“没毛病,你回北京指定活不了,就搁这好好干。现在好好干,将来找个好媳妇儿,人家都讲‘找个好对象,一辈子不慌张’,你找个好媳妇也一样。”
全家人在吃饭过程中,都在有意无意灌输让加代娶霍小妹儿的意思,加代没接话 —— 他不想坑害霍小妹儿,自己现在啥也不是,还混过社会,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儿。
唠了挺长时间,老霍家也不拿加代当外人了。加代趁机问:
“霍叔,我咨询你点儿事儿呗?”
老霍头说:
“你说吧,咋的了?”
加代说:
“咱这站西路的九龙表行,中国人买表我能理解,那帮老外买表干哈呀?”
老霍头说:
“孩子,这事你最好别打听,也别问。”
加代问:
“咋的呢?”
老霍头说:
“人活着都有自己的路子,他们这帮老外买咱这表,带回非洲、英国啥的,都按真表的价格卖。咱中国人聪明,做的高仿表,老外根本看不出来 —— 不拿机器验,连店员都看不出来真假,咱这造假手艺确实牛逼。”
加代一听,说:
“霍叔,他们都能卖假的,咱也卖点儿假的呗?”
老霍头赶紧说:
“那可不行啊孩子!这是违法的事儿,咱不能干!之前我也想过这招,但咱只能按人家订单做,不能自己做了出去卖,那要出事的!加代啊,你死了这条心,咱不能卖假表。”
加代说:
“行,我知道了。”
当天吃完饭唠完嗑,这事就撂下了。可加代来广州三四个月了,他不甘心一直干送货的活儿,也想淘金,心里就惦记着学做假表。
当天晚上,加代花了俩月工资买了两盒中华烟,找到了表厂里的钟师傅 —— 钟师傅是广东人,小个不高,60 多岁,做手表的手艺特别厉害,拿手一搭就能知道表的标志、机芯、配重。仿表最讲究这些,要是表的重量差太多,一眼就露馅了,钟师傅对这些门儿清。
加代找到钟师傅时,老钟正坐着休息看 CCTV 中央新闻。钟师傅看见他,说:
“加代啊,坐这儿吧。搁这待了几个月,咋样?”
加代说:
“还行。”
钟师傅问:
“搁北京干啥的?”
加代说:
“混社会的。”
钟师傅笑了:
“没瞅出来你长得一表人才,还混过社会。找我有事儿啊?”
加代说:
“钟师傅,有个小事儿想问问你。我看你做手表最厉害,是不?”
钟师傅说:
“那可不是咋的!我干这行 40 来年了,20 岁跟我姥爷学,现在 60 多了,啥表不会做?”
加代问:
“那卖好几十万、好几百万的表,你也会做吗?”
钟师傅说:
“现在那玩意儿有啥不会做的?换汤不换药,就是咱的机芯、表盘配比没人家好,真表拿来,咱照样能组装上。”
加代一听,心里有了主意 —— 人要成才,就得敢想敢干。他说:
“钟师傅,我出个招儿,咱俩合作呗?”
钟师傅问:
“合作啥呀?我搁这挣得是少,但稳当。”
加代说:
“咱俩合作做高仿表,三七分账,我让你挣得比现在多得多。”
钟师傅说:
“小伙儿,你年纪轻轻口气太狂了,啥活儿能这么挣钱?”
加代说:
“我找高仿的机芯、表盘啥的,你帮我组装。”
钟师傅赶紧说:
“孩子,这事儿违法啊,你得小心点儿!”
加代说:
“没事儿,我不卖给中国人,我有招儿。”
钟师傅问:
“不卖给中国人,你卖谁呀?”
加代说:
“你别管了,中国人能看出真假,也不会买,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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