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肥一伙走后,霍敏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旁边卖东西的摊主赶紧过来扶她:“孩子,这主儿你惹不起啊,刚才就该给点钱消灾。”
霍敏捂着脑袋,用老棉帽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急得快哭了:“哎哟我的妈呀,这可咋整啊?”
摊主劝她:“去隔壁小诊所包一下吧,脑袋都流血了。”
霍敏点点头,一瘸一拐地去了诊所。诊所的老太太瞅着她的伤口说:“孩子,你这得消毒,还得缝几针啊。”
“啥也不用,大姨,你就给我拿块纱布勒上就行。”霍敏咬着牙说。
大夫拗不过她,只好拿纱布给她简单缠上。霍敏戴上棉帽子,又回到摊位继续卖鞭炮——这小姑娘是真坚强,受了这么大委屈,愣是没走,想着多卖一点是一点,好给妈凑医药费。
她没跟任何人说这事,心里合计:遇上这种流氓,除了忍气吞声还能咋整?
傍晚五点多,天还没黑透,霍敏收摊回了家。老妈正坐在炕上等着她,家里条件本来就困难,老妈身体又不好,见她回来就问:“孩子,你脸咋整的?”
霍敏赶紧掩饰:“妈,没事儿,我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
“对了,你小妹和你叔他们回来了,现在在你奶家吃饭呢,刚才打电话来,我说你还没回。”老妈说。
“我就不去了吧,平时也不怎么接触,人家都有钱,咱也没钱,凑啥热闹。”霍敏小声说。
“那咋行?今天破五,过年呢,一家人就得聚聚。你叔、姑姑他们平时见不着,过年了该去拜个年。”老妈劝她。
正说着,霍敏的电话响了,是霍小妹打来的。
“老妹儿啊,过年好!”霍小妹的声音传来。
“姐,过年好!我听我大娘说你回来了?”
“回来了!你赶紧带着咱妈来奶奶家,一大家子都在呢,好好聚聚!”
“姐,我就不去了……”
“不行!你要是不来,我就上你家接你去!顺便把咱妈也接过来。”霍小妹态度坚决。
“姐,我真不爱去……”
“别废话了,快来!亲戚都在呢,就差你们娘俩了。”
霍敏架不住劝说,只好答应:“那行,姐,你等我一会儿,我扶我妈过去。”挂了电话,霍敏扶着老妈往奶奶家走。
奶奶家聚了十多口人,叔叔、大爷、姑姑、兄弟姐妹都到了,就等霍敏娘俩。霍敏脑袋上缠着满是血的纱布,怕被人看出来,特意戴了顶鸭舌帽挡着,但纱布的白边还是露了点出来。
一敲门,霍小妹开的门:“哎呀,霍敏,过年好!快进来!”姐俩拥抱了一下,霍敏扶着老妈进屋,挨个儿给长辈拜年,一大家子总算聚齐了。
霍长杰现在挣了点钱,摆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样子,张罗着:“来来来,老的小的都上桌!外套脱了挂上,准备开饭!”
霍敏脱下外套,衣服上还沾着没干的血迹,鸭舌帽却没摘。霍小妹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但没当场问。
霍长杰瞅着她:“霍敏,吃饭咋还戴着帽子?摘了吧。”
“我不摘了。”霍敏小声说。
她这话一出,大伙儿都往她脑袋上瞅,纱布的白边露得更明显了,衣服上的两滴血也格外扎眼。
霍小妹拉了拉她:“老妹儿,你脑袋咋了?”
“没事儿,我脑袋啥事儿没有。”
“咋没事?我看看!”霍小妹一把就把她的鸭舌帽摘了下来,缠满纱布的脑袋露了出来,大伙儿都惊呆了。
“霍敏,这是咋回事?谁欺负你了?”
“没有,就是卖鞭炮的时候没注意,磕的。”霍敏低着头说。
“扯他妈蛋!忽悠小孩儿呢?这一看就不是磕的!”霍长杰拍着桌子站起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跟家里人说,这一大家子给你做主!”
霍敏眼圈红了,犹豫了半天,终于把事儿说了出来:“今天我卖鞭炮的时候,下午一两点钟,来了三四个人,领头的叫金老肥,要收我保护费。我说我挣点钱是给我妈看病的,交不起,他就抢我鞭炮。我拦着他,他就打我,还把我脑袋撞在石头上,撞破了……”
一听到“金老肥”三个字,霍敏的两个北京本地的叔叔脸色都变了:“哎呦我操,是他?这主儿可厉害,惹不起啊!”
霍长杰摆了摆手,故作镇定:“没事儿,霍敏,叔给你做主,这事儿我来办!”
大伙儿都盯着他,想看看他有啥办法。结果霍长杰吐出俩字:“报警!”
霍小妹翻了个白眼:“爸,你也就这点能耐了,除了报警还会啥?”
“那咋整?先吃饭,吃完饭再说!霍敏,明天白天叔带你去报警!”霍长杰说。
“行。”霍敏点点头。
当天晚上,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吃了饭,晚辈给长辈拜了年,长辈给晚辈发了红包,这事儿暂时先搁下了。
第二天上午,霍长杰真的带着霍敏,打了辆出租车去了永定门派出所。
前台登记的警察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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