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葡萄庄园里,阳光明媚。
一个穿小西装的男孩子正在草坪上踢足球,他头发白得像雪,眼睛是剔透的碧绿色,脸蛋精致得像个洋娃娃。
没留神,球踢偏了,“噗通”一声掉进远处的喷泉里,溅起一串水花。旁边的佣人赶紧跑过去,撸着袖子帮他捞球。
男孩子没看那边,耳朵却竖了起来——不远处那栋房子里,二楼一扇开了半扇的窗户后,又传来吵架声。
七岁的萧震川闭了闭眼,不用看也知道,是他爸妈。
从他记事起,这俩人就没断过争吵。混血儿的妈妈的声音又尖又利,拉着爸爸的胳膊不放,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爸爸总是皱着眉,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说她“无理取闹”“不可理喻”。妈妈就哭得更凶,撒泼似的坐在地上,骂他冷血。
谁都知道,他们是家族联姻,没半分感情,就靠那点所谓的责任捆在一起,互相折磨。
萧震川什么都有——庄园、钱、穿不完的新衣服、数不清的玩具,可唯独没有爸妈的爱。好像从他生下来,他们就没正眼看过他几次,更别说抱一抱、亲一亲了。
吵架声越来越吵,萧震川听得耳朵疼。他没等佣人把球捞上来,转身就往屋里走。
客厅里空荡荡的,他踩着地毯走到电话旁,踮起脚够到听筒,按了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爷爷。”电话接通,他开口,声音还有点奶气,却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镇定。
电话那头传来萧家老爷子的声音:“川川?怎么了?”
“我想搬去跟您住。”萧震川说,手指紧紧攥着电话线,沉默一阵,鼓起勇气,“还有,让我爸妈分开吧,别再吵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地毯上,晕开一小块湿痕。
但他没哭出声,语气依旧坚定:“他们在一起,谁都不开心。”
那些童年的委屈碎片冲击的萧震川每一根神经。
萧震川两步就冲了过去,一把将林微死死抱住,下巴抵在她头顶,眼睛闭紧,睫毛颤抖了几下。
不管林微怎么挣扎、怎么骂,他都像没听见,自顾自地陷在回忆里,声音发哑:“为什么都不要我……为什么都不爱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
那语气里的脆弱,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一下就戳中了林微。她的挣扎慢慢停了,就那么任由他抱着,心里五味杂陈。
过了好一会儿,萧震川才轻轻松开她,祖母绿的眸子紧紧盯着她,那眼神像一汪碧绿的深湖,藏着从未有过的认真:“我萧震川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林微,就给我一个机会,行不行?”这是他头一回这么低声下气。
他心里清楚,林微看着厉害,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这是他第一次想正经努力,去得到一个人的心。
林微皱着眉,有些为难,也有些无措,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沉默了半天,才轻声说:“对不起……我的心里,只有丁忍。我的心很小,装不下别人。”她抬起头,看着他,非常真诚,“其实有很多更好的女孩子,她们比我适合你。”
萧震川的脸色“唰”地就变了,眼里的光瞬间暗下去。
林微刚觉得不对劲,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卧室门被踹开了。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门口站着的,竟然是丁忍!
他穿着件黑色衬衫,脸色差得吓人,嘴唇泛白,俊美的脸上没一点表情,冷得像千年寒冰。他的目光直直落在萧震川还半抱着林微的姿势上,以及撕破的裙边,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丁忍!”林微又惊又喜,猛地想挣开萧震川。
可萧震川偏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抬眼看向丁忍,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哟,命挺硬啊,还真活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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