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禄心中天人交战,既害怕门外那诡异的老太太,又担心不开门会触怒对方导致任务失败。他最终还是没能完全听从李渡的暗示,选择了一个在他看来的“折中”方案。
他几乎是踮着脚尖挪动到房门的左侧,尽量远离门缝可能直接面对的方向,然后颤抖着伸出手中那根捡来的烧火棍,用棍头去轻轻地、试探性地撬动那扇看似老旧不堪的房门。他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既满足了“开门”的动作,又能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然而,就在烧火棍刚刚触及门板,没撬动几下的时候,那扇原本需要费力撞击都纹丝不动的木门,竟如同失去了所有阻力般,“吱呀”一声,被轻易地撬开了一道缝隙,随即缓缓向内敞开!
门后,是比义庄内部更加浓稠的黑暗,就在这片黑暗中,一个身材异常佝偻、几乎弯成九十度的老太太身影清晰地显现出来。她脸上挂着一种极其夸张、极不自然的笑容,深深的皱纹如同干涸土地上的裂痕,在这诡异的笑容下扭曲蠕动着,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邪气。
她用那如同破锣摩擦般的嘶哑嗓音,却努力挤出一种自以为温柔的语调,浑浊发黄的眼珠死死盯住刚刚撬门的王福禄,一字一顿地说:“小伙子~,你人~真好呀~”
只见这位诡异的老太太,一只枯瘦如鸡爪的手里,提着一个硕大、古旧甚至有些变形的铜茶壶,另一只手里则端着几个边缘破损、污渍斑斑的粗陶大海碗。
她说话间,手上动作不停,异常殷切地用那大茶壶往一个海碗里“哗啦啦”倒满了某种暗红色、散发着微弱酸涩气味的、疑似茶水的液体,然后激动地、几乎是硬塞般递向王福禄。“好孩子~,快来~尝尝~大娘的茶水~,大晚上的~,赶路辛苦~,都渴了吧…”
王福禄被这突然洞开的大门和近在咫尺的诡异老太太吓得魂飞魄散,刚刚直起些许的腰又瞬间僵住,手里还傻傻地攥着那根烧火棍。
看到大娘递过来那碗颜色可疑的“茶水”,他本能地感到狐疑和恐惧,下意识地转头,将求助和询问的目光投向身后的李渡,希望能得到指示。
李渡的反应却让他心头一凉。
只见李渡非但没有上前,反而悄无声息地向后撤了一步,目光低垂,落在了房间角落里一些不易察觉的、似乎是之前打碎的海碗碎片上,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完全没有理会王福禄的求助信号。
王福禄看到李渡这莫名其妙的低头不语,不由得愣住,心中更加慌乱。
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伸出一只空着的手,勉强向前推拒,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大…大娘您受累了,先…先把茶水放下吧,我们…我们还有要事商谈,一会儿…一会儿再喝…”
那老太太对王福禄的推辞恍若未闻,反而在他回头的瞬间,脸上的笑容骤然变得兴奋而扭曲,语速加快:“大娘的~茶好~,你们就~多喝点吧!!”
话音未落,她手臂猛地一扬,将那碗“茶水”劈头盖脸地泼向王福禄!
紧接着,她提起那个沉重的铜茶壶,壶嘴对准王福禄的头顶和身体,毫不留情地倾泻而下!
“嗤——!!!”
仿佛冷水滴入滚油,又像是强酸腐蚀金属!王福禄的头部和身体在被那液体浇中的瞬间,立刻冒起了浓密的白烟和“咕嘟咕嘟”的气泡!
王福禄下意识伸手去摸脸,指尖传来的却是钻心刺骨的剧痛!他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整个人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抽搐。那茶壶中倾泻的液体仿佛拥有极强的腐蚀性,他的皮肤、肌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溶解,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伴随着“滋滋”的声响和蒸腾的白烟,景象惨不忍睹。
不过短短十几秒,刚才还活生生的王福禄,就已经气息奄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几乎化作了一滩模糊的、冒着气泡的烂肉。
此时,那行凶的老太太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目光越过地上仍在微微抽搐的王福禄,死死锁定在已经后退到一定距离的李渡和松下惠子身上。
她呲着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脸上的笑容狰狞如恶鬼:“二位贵客~,也来尝尝~老婆子的~手艺吧~”
说着,她动作麻利地将手中剩下的几个破海碗“啪嗒啪嗒”地摆放在身旁一口棺材的盖板上,提起茶壶将它们一一倒满那致命的“茶水”。
随即,她宽大的袖子猛地一挥,带起一股阴风,那一排盛满腐蚀液体的海碗,如同被无形的手推动,带着“嗖嗖”的破空声,分成两路,急速射向李渡与松下惠子!
李渡心中雪亮,战斗正式开始了!
地上那些早已存在的碎片,就是之前受害者留下的残酷暗示!他不敢怠慢,连忙侧身躲到一口厚重的棺材后面,以此作为掩体阻挡飞来的茶碗。
然而,他低估了那液体的腐蚀性,也高估了这义庄棺木的坚固程度。“噗嗤…嗤啦…”腐朽的棺木在被茶水淋溅到的瞬间,立刻白烟狂冒,木质以惊人的速度软化、分解,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整口棺材竟然在白烟中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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