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人那边挂了电话,李渡脸上带着歉意对赵子轩说:“兄弟,不好意思,我得先失陪了。刚才是我同学的家长打来的电话,约我见面。”
赵子轩闻言,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理解地点点头:“正事要紧,你快去吧。我正好去你们三中操场溜达溜达,看看风景,说不定还能有什么‘艳遇’呢?要是能勾搭上一个漂亮学妹,这趟也不算白来。”他试图用惯常的口吻缓解气氛。
李渡无奈地摇摇头,对这位好友的“爱好”实在无力吐槽,只要他不惹出乱子,也只好由他去了。
两人在烧烤摊口分开,李渡快步回到吴老师的宿舍,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校服,整理了一下仪容,便朝着学校对面的武夷山茶馆走去。
下午的茶馆很是清静,这个时间段几乎没有其他客人。
李渡刚一进门,目光就被靠窗位置坐着的一对老人吸引。
他们看上去七十多岁,满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朴素而整洁,但脸上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悲戚,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李渡立刻意识到,这应该就是李佳薇的爷爷奶奶。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快步走了过去。
两位老人也注意到了这个走进来的挺拔少年,似乎心有灵犀,颤颤巍巍地想要站起身。
“爷爷奶奶,您们快请坐,不用起来。”李渡连忙上前,恭敬地扶住二老,让他们重新坐稳,自己则站在一旁,微微躬身,“我是李渡,二老就是李佳薇同学的家长吧?”
“是,是啊……”老爷爷的声音有些沙哑,看着李渡,眼神复杂,“孩子,谢谢你……谢谢你能过来。”
“李渡同学,快坐,快请坐。”老奶奶也连忙招呼,眼眶又有些红了。
李渡依言在二老对面坐下,语气沉痛而真诚:“爷爷奶奶,您们千万别这么说。李佳薇是我的好朋友,更是我的同桌,她出了这样的事,我……我心里非常难过,请二老一定要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唉……有你这句话,我们……我们心里也算有点安慰了。”老爷爷叹息着,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佳薇这孩子……在学校里,还是有真心朋友的。”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老爷爷似乎为了缓和情绪,也是作为一种待客的礼节,开始邀请李渡品茶。
他熟练地烫杯、洗茶、冲泡,一连请李渡品尝了三款不同的武夷岩茶,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想借此平复内心的波澜。
李佳薇的奶奶则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嘴唇嗫嚅了几次,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眼神时不时地看向李渡,带着一种难以启齿的恳求。
李渡察言观色,心知二老此次见面绝不仅仅是喝茶哀悼那么简单。
他放下手中的白瓷茶杯,轻声打破了沉默:“奶奶,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您请直说无妨,只要是我李渡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奶奶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颤,刚想开口,旁边爷爷的手却伸过来,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微微摇头,脸上满是挣扎与难堪。
两位老人就这般无声地僵持了足足一两分钟,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酸的沉默。
最终,奶奶还是用力挣脱了爷爷的手,低下头,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孩子……这事……这事本来我们这老脸是张不开这个嘴的……可是,可是为了家里的小辈……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了呀……”
李渡心中一凛,坐直了身体:“奶奶,您请讲。”他原本就在思索如何能帮衬一下李佳薇的家人,没想到对方先开了口。
见李渡态度诚恳,奶奶似乎鼓起了一些勇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可能也知道,佳薇她……她还有个双胞胎的姐姐,叫李佳琪,也在你们三中读书,是高三六班的……那孩子,人也是好的,平时……平时就特别崇拜你……”
李渡安静地听着,心中已然猜到了七八分。
奶奶继续说道:“现在……现在佳薇走了,你们那个武道特长小队,不是空出了一个名额吗?奶奶我今天就厚着这张老脸……求求你,能不能……能不能把这个名额,留给佳琪那孩子?她……她一定也会拼命练习,绝对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我保证!”
李渡听后,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
他万万没想到,两位老人所求的竟是这件事。
对于六班的李佳琪,李渡可不陌生!她正是自己好兄弟老胡的同桌!
然而,若非今日老人挑明,李渡根本不会将她与文静刚毅的李佳薇联系到一起。
姐妹俩外貌仅有六七分相似,放在人群中很难辨认出关联,性格更是天差地别——姐姐李佳琪成绩在六班也只是中等偏后,表面文静,实则有些疯癫,酷爱八卦,并且极其善于在不同人面前表演和伪装。
据老胡透露,当初原身暗恋李佳薇时,李佳琪没少在背后嘲讽李渡“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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