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那令人心悸的流沙陷阱区域后,前方的墓道豁然开朗,变得异常宽阔,足以容纳数辆马车并行。
两侧不再是光秃秃的石壁,而是出现了一间间大小不一的耳室,如同主墓道旁生出的枝节。
然而,大多数耳室都门户洞开,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些倾倒的破烂木架和散落的碎石,显然早已被无数批先来者——无论是盗墓贼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反复洗劫,刮地三尺。
就在这破败与死寂中,他们发现了一间与众不同的石室。
这间石室比之前的耳室要大上近一倍,石门半掩,里面透出阴冷陈旧的气息。推开沉重的石门,一股混合着尘土、腐朽木质和淡淡金属锈蚀味的陈腐空气扑面而来。
室内景象映入眼帘。靠墙堆放着一排排落满厚厚灰尘的陶罐和青铜器皿,器型古朴,多是酒器、食器之类。
旁边还有一些早已腐朽不堪、一碰就碎的木箱残骸,里面似乎曾存放过织物或粮食,如今只剩下黑色的碎末。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室中央和四周靠墙处,整齐地肃立着数十尊真人大小的陶俑!
这些陶俑造型统一,身披雕刻着简单纹路的甲骨,手持长戈、石斧等兵器,虽然面容因年代久远而模糊不清,但身姿挺拔,排列有序,自有一股森然威严的气势,如同忠诚的卫士,千百年来沉默地守护着这间石室。
“哟呵?陪葬品室?总算看到点像样的东西了!”李天一眼睛一亮,几步跨到一堆青铜器前,随手拿起一个造型别致的酒爵,掂量了一下,又注入一丝气血感知,随即失望地撇撇嘴,“嘁,样子货,就是普通的青铜,半点灵性都没有,扔街上都没人要。” 他嫌弃地将酒爵丢回原处,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赵子轩则对那些金属器皿兴趣不大,他的目光被石室最内侧一排几乎完全腐烂、只剩下些许木质纹理的架子吸引。
架子上散落着一些颜色发黑、脆弱不堪的竹简和几片较大的龟甲。
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不敢用手直接触碰,而是催动精神力,如同无形的手掌,轻柔地托起几片相对完整的竹简和一块裂纹较少的龟甲,仔细辨认上面早已模糊的刻痕。
“是关于龙城侯的记载……”赵子轩边看边低声解读,声音在寂静的石室中格外清晰,“这里提到他受命于周天子,镇守北疆,抵御名为‘狄戎’的异族……嗯,后面还有,”他换了一片竹简,“说他晚年曾亲自率领亲卫,深入北方酷寒大漠,历经血战,斩杀了一尊祸乱世间的‘魔头’,并将其‘不灭魔躯’带回,选址于此,借地脉龙气构筑陵城,意图永久镇压,使其永世不得超生……”
“魔躯?镇压?”李渡闻言走了过来,从赵子轩精神力托起的物品中,拿起那片最大的龟甲。
龟甲上刻画的并非文字,而是一些扭曲诡异的符文,以及一幅线条简练却意蕴森然的图示——中心是一个被无数粗大锁链束缚捆绑的模糊人形,周围是代表山川地脉的纹路,形成一种强大的禁锢之势。
“看来关于‘魔人’的信息越来越清晰了。这黑龙城大墓,果然是表里不一,明为侯爵陵寝,实则为镇压魔物的封印之地!”
他放下龟甲,目光在室内逡巡,最终落在一个角落不起眼的陶罐里。里面并非谷物,而是几片锈蚀极其严重、边缘破损的青铜薄片。
他拿起一片,用手指抹去厚厚的铜锈,露出下面用某种尖锐器物费力刻画出的图案和零星文字。
这风格与龙城侯官方记载的庄重典雅截然不同,显得狂放、混乱,甚至带着一丝癫狂。
图案描绘的内容令人不安——一些人体的轮廓以极其扭曲的姿态呈现,仿佛气血正被无形的力量从七窍乃至毛孔中强行抽取出来。
旁边的文字断断续续,难以成句,但能辨认出“掠夺”、“生机”、“转化”、“不灭魔功”等充满邪异气息的字眼。
“这应该不是龙城侯时期的东西,”李渡仔细端详着铜片,分析道,“更像是后来的闯入者,或许是偶然接触到了被镇压魔人逸散的力量残留,受到侵蚀或蛊惑后留下的癫狂呓语。
魔人的传承或者力量特性,恐怕就与这种掠夺他人气血生机的手段密切相关。”
就在三人专注于解读这些跨越时空的信息碎片,试图拼凑出真相时,一直维持着精神力警戒的赵子轩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仿佛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
他猛地抬起头,脸色微变:“不对劲!那些陶俑……它们内部有能量反应!正在被激活!”
李渡和李天一闻言,瞬间从沉思中惊醒,浑身肌肉绷紧,警惕地看向那些肃立不动的陶俑。
只见原本如同死物般的陶俑,身体内部突然由内而外地透出了微弱的红光,光芒透过陶土缝隙渗出,如同烧红的烙铁正在从内部加热!
它们僵硬的关节处发出“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覆盖在表面不知多少年的尘土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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