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实在忍不住,一只青白浮肿的手猛地伸出水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了麻雀就跑!
留下我在岸上目瞪口呆。
行,算你狠!
还有南坡那个总爱在月圆之夜对影自怜、吟些酸诗吊死鬼秀才。
被我撞见几次后,现在一到月圆之夜,就抱着他那根上吊绳,躲到最偏僻的歪脖子树后面,瑟瑟发抖,生怕我过去把他那点文绉绉的酸气给搅和了。
上次我故意溜达过去,清了清嗓子,刚嚎了一句“妹妹你坐船头啊…”,吊死鬼秀才“嗷”一嗓子,绳子都不要了,化作一股青烟,瞬间没影儿。
最绝的是北沟那个总喜欢半夜敲人窗户、吓唬小孩的无头鬼。
自从被我逮住,用浆糊把他那颗腐烂发臭的脑袋(暂时找回来的)粘在了一棵老槐树上,面壁思过了一整夜后,现在方圆十里的窗户都安全了。
那无头鬼远远看见我,跟见了活祖宗似的,抱着他那颗不太稳当的脑袋,跑得比兔子还快。
黑白无常这俩老主顾,倒是跟我“相处甚欢”。
谢必安是纯粹把我当成了取乐工具。
隔三差五就溜达过来,也不管是白天黑夜,往我“三清殿”门口那歪脖子树杈上一坐,晃荡着惨白的小腿,嗑着不知道从哪个倒霉蛋坟头顺来的瓜子,津津有味地看我折腾附近的野鬼,或者跟五仙斗智斗勇(主要是斗勇)。
看到精彩处,还“啪啪”鼓掌,咧着那僵硬的嘴角点评:“小鬼头,这手玩得妙啊!那老周的水性见长啊!”
“啧啧,灰婆子那烧火棍快冒烟了!再加把火!”
偶尔心情好,还会“指点”我两句:“想偷老黄皮子的酒?你得用雄黄粉拌上童子尿抹手上!那骚狐狸鼻子最灵,就受不了这个味儿!”
——虽然这馊主意让我被黄二爷追杀了整整一天。
范无咎来的次数少些,但也时不时会像个背后灵似的,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阴影里。
他那双墨黑的眸子如同探照灯,大多数时间都落在我胸前那枚铜钱上。
偶尔看我闹腾得太过分,比如差点把李奶奶气得魂飞魄散,或者把无头鬼的脑袋当球踢时,他那干涩平板的声音就会像冰水一样浇下来:“适可…而止。阴司…有序。”
每次说完,目光总会在我铜钱裂痕处多停留几秒,那眼神,仿佛能看透里面越来越不安分的“邻居”。
日子就在这鸡飞狗跳、鬼哭狼嚎(主要是被我欺负的)、五仙退避三舍、黑白无常看戏的节奏里,晃晃悠悠地往前滚。
我姜九阳,姜大胆儿,姜滚刀肉的名号,在这片山野阴阳两界,算是彻底打响了。
用谢必安的话说:“小鬼头,你现在是臭名昭着,鬼神共愤!连阎王爷的生死簿上,你的名字旁边估计都得打个‘滚刀肉,慎勾’的批注!”
我对此嗤之以鼻,依旧我行我素,能顺则顺,能抢则抢,能气死谁算谁。
反正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师父炕上挺尸,五仙不敢动我,黑白无常似乎也默许了我这种“存在”,只要不真把天捅个窟窿,他们乐得看热闹。
直到那个月黑风高、连野鬼都懒得出来溜达的夜晚。
白天刚下过一场冷雨,山林里湿漉漉的,空气又潮又冷。
师父喝了点白老蔫新熬的草药,睡得比死猪还沉。
我盘腿坐在“三清殿”里唯一还算干净的一块蒲团上——
这是灰婆子洞里一只耗子“孝敬”的,据说是它太奶奶的嫁妆——百无聊赖地擦拭着那枚铜钱。
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那道污血凝结的“封口”在油灯下泛着诡异的暗红光泽。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裂痕边缘,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悸动,如同沉睡毒蛇的吐信,顺着指尖传来。
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冰层碎裂的声响,毫无征兆地从铜钱深处响起!
我擦拭的动作猛地顿住!
低头,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那道看似凝固的污血“封口”边缘,一丝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新的裂痕,如同活过来的黑色蜈蚣,正悄然沿着旧有的裂痕,向外蔓延了一丁点!
与此同时,一股远比以往更加粘稠、冰冷、带着浓烈腐血恶臭和一种…
令人心悸的、非人般戏谑贪婪的气息,如同毒液般,从那一丝新裂开的缝隙里,丝丝缕缕地…
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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