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底,静静地躺着一块东西。
巴掌大小,通体漆黑。
形状很不规则,像是从一块更大的东西上硬生生掰下来的碎片。
表面坑坑洼洼,布满了细密的蜂窝状孔洞,摸上去…入手极其沉重!冰凉刺骨!
像是攥着一块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生铁!
最吸引我注意的是它的表面——布满了极其细密、极其繁复、如同无数扭曲蛇虫缠绕般的暗红色纹路!
那纹路深深嵌入黑色的材质内部,像是天然形成,又像是某种古老诡异的符文!
就在我手指触碰到那冰冷表面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霸道绝伦的、如同万载寒冰般的阴煞之气,顺着指尖猛地冲入我的手臂!
冻得我半边身子都麻了!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
与此同时!
我胸口那块闪电疤,如同受到了最强烈的挑衅,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和刺痛!
一股狂暴的、带着煌煌天威般的金色雷霆之力,瞬间从我体内爆发出来!
顺着我的手臂,狠狠撞向那块漆黑碎片中涌出的阴煞之气!
滋啦啦——!!!
肉眼可见的、细密的金色电弧和漆黑的寒气在我手掌与碎片接触的地方猛烈碰撞、湮灭!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
“啊!”
我闷哼一声,触电般缩回手!
整条右臂又麻又痛,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低头一看,掌心竟然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正被胸口涌出的暖流迅速化开!
再看那块躺在塑料桶底的漆黑碎片…表面的暗红纹路似乎微微亮了一下,随即又沉寂下去,恢复了那副冰冷死寂的模样。
“卧槽!”
旁边的王大哥吓得往后跳了一步,脸都白了,“九…九阳!你…你没事吧?我就说这玩意儿邪性!碰都碰不得!”
“没…没事!”
我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心有余悸地看着那块碎片。
这玩意儿…太凶了!
简直是个浓缩的阴煞炸弹!
刚才那一下碰撞,要不是符灵反应快,我这只手怕是要废!
但同时,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感也涌了上来!
凶?
凶就对了!越凶越好!
老子缺的就是这种能镇得住场子的凶器!
那“水鬼”要是真跟这东西有关系,带着它,就不信引不出那泡发了的玩意儿!
“好东西!”
我咧嘴一笑,露出白牙,眼神里闪着混不吝的光,“王大哥!谢了!这玩意儿…归我了!”
我脱下身上那件沾满黑灰的破褂子,小心翼翼地把那块冰冷刺骨、凶煞逼人的漆黑碎片包了好几层,打了个死结,拎在手里。
那分量,坠手!
隔着几层布,那股子透骨的寒意和凶戾之气依旧丝丝缕缕地往外冒。
告别了心有余悸的王大哥,我拎着这“凶器包裹”,没直接回我那鬼气森森的破铺子。
折腾一宿加大半天,饿得前胸贴后背,眼冒金星。
再凶的鬼,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架不是?
我拐进街边一家门脸油腻、招牌上写着“老张骨头汤”的小馆子。
正是饭点,店里人声鼎沸,大骨头熬汤的浓郁香气混着廉价白酒和汗味,扑面而来,冲得我精神一振。
这才是活人的地界儿!
“老板!一大碗骨头汤!多加肉!再来五个火烧!要刚出炉的!”
我把那“凶器包裹”往脚边油腻腻的地上一墩,一屁股坐在条凳上,拍着桌子吆喝。
“好嘞!”
系着油亮围裙的老板麻利地应了一声。
热腾腾、奶白色的大骨头汤很快端了上来,上面飘着翠绿的葱花和几大块连着筋膜的拆骨肉。
火烧外皮焦黄酥脆,冒着热气。
我抓起一个,狠狠咬了一大口,酥脆的外皮混着麦香在嘴里炸开,再灌一口滚烫鲜香的骨汤…
一股暖流从喉咙直通胃底,驱散了最后一点寒意和疲惫,舒服得我差点哼出来。
“呼…”
我长舒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管他娘的“水鬼”“宅怨”,还是那阴魂不散的红旗袍,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吃饱喝足,才有力气跟那些瘪犊子玩意儿死磕!
我甩开腮帮子,风卷残云。
五个火烧下肚,一大碗骨头汤连肉带汤喝得精光,连碗底的骨髓都吸溜干净了。
末了,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浑身舒坦。
吃饱喝足,胆气也壮了。
我拎起脚边那沉甸甸的“凶器包裹”,结了账,剔着牙,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
回到我那“九阳纸活铺”门口。
门还是我走时那样虚掩着,用烂木头顶着。
推开门,屋里依旧狼藉一片,但那股子浓重的腥臭味又淡了不少,只剩下被阳光晒过的灰尘味和淡淡的焦糊气。
我把那包裹着漆黑碎片的破褂子,小心翼翼地放在那张仅剩一条半腿、斜靠在墙边的破桌子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