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站,灰婆子的耗子洞。
刚到那片遍布耗子洞、弥漫着浓重地窖子霉味和鼠尿骚气的土坡。
“吱吱吱——!!!”
警报般的耗子尖叫声瞬间响成一片!
无数油光水滑的大耗子如同潮水般从各个洞口涌出,又惊慌失措地钻回洞里,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道灰影。
显然,灰婆子早就得到了“滚刀肉来袭”的线报。
“灰老太太!姜九阳拜山门啦!”
我站在坡顶,叉着腰,气沉丹田,“有笔大买卖!跟您聊聊!”
坡下一片死寂。
只有耗子洞深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
“不说话?”
我嘿嘿一笑,从包袱里掏出最后一块“黑狗血砖”,掂量了一下,作势要往最大的那个耗子洞口塞。
“那我可给您老送‘特产’啦!正宗黑狗血!驱邪避凶!保您洞府平安!”
“住手!小瘪犊子!你敢!”
灰婆子那尖利、带着气急败坏的声音猛地从最大的耗子洞里炸出来!
接着,她佝偻的身影拄着焦黑烧火棍,像只愤怒的土拨鼠,蹭地一下钻了出来,精光四射的小绿豆眼死死瞪着我,老脸气得通红。
“拿开!快把那腌臜玩意儿拿开!熏死老身了!”
“哟!老太太您在家啊!”
我嬉皮笑脸地把砖头拿开一点,“这不省城出了点事儿嘛!挖出个尸王!快成飞僵了!跑将军坳养尸去了!那玩意儿凶啊!专啃地脉!您老这洞府四通八达,地脉就是您老命根子啊!它要是把地脉啃断了…啧啧,您这耗子王国…怕是要塌方啊!”
灰婆子脸色一变!
小绿豆眼滴溜溜乱转,显然在飞速盘算。
她最在意的就是她那些子孙和地下的“产业”。
“还有啊!”
我指了指自己额头那道灰色的、属于她的烙印印记,“您那‘学费’可还在我这儿呢!那尸王凶气一冲,您这烙印抖得跟筛糠似的!我这‘学费’要是被它啃了,您这‘研究’…是不是就黄了?以后谁给您试那些新挖出来的‘阴髓石’啊?”
灰婆子老脸阴晴不定,看看我额头的烙印,又看看我手里的黑狗血砖,再看看远处将军坳的方向。
一边是尸王断地脉的威胁,一边是“研究项目”泡汤的风险,还有眼前这滚刀肉的恶心手段…
“…将军坳…煞气重…老身的子孙…怕受不住…”
灰婆子开始找借口。
“受不住?”
我一拍胸脯,“您老放心!有胡三姑的冰碴子,黄二爷的狐臊风,柳大爷的毒藤蔓,还有我这‘学费’吸引火力!您老就带着您那千军万马,在后面摇旗呐喊!捡点尸王啃剩下的骨头渣子,也够您子孙啃半年了!稳赚不赔!”
灰婆子嘴角抽搐着,显然被我这“摇旗呐喊”的定位气得不轻,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骨头渣子”的诱惑和地脉被断的威胁。
她狠狠剜了我一眼,用烧火棍敲了敲地面,几只体型格外肥硕、眼珠子贼亮的大耗子立刻窜到她脚边。
“…三日后…子时…此地…汇合…”灰婆子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转身又钻回了耗子洞。
第五站,白老蔫的药圃。
还没走到那片散发着浓郁药香的山坳,远远就看见白老蔫那肥胖的身影已经笑眯眯地坐在田埂的小马扎上了,手里嘎啦嘎啦地盘着两枚沉甸甸的铁胆,一副“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模样。
“白大爷!晒太阳呢?”我笑嘻嘻地凑过去。
“呵呵,九阳小友,稀客啊。”
白老蔫脸上的弥勒佛笑容纹丝不动,眯缝的小眼睛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尤其是在我胸口的铜钱裂痕和额头的五道烙印上停留了片刻,“省城…玩得挺大啊?听说…把天都捅了个窟窿?”
“嗨!小场面!”
我摆摆手,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泥地上,“就是挖出个‘九锁镇尸棺’,蹦出个快成飞僵的毛僵尸王,现在跑将军坳养膘去了。这不,寻思着白大爷您妙手仁心,悬壶济世,特来请您出山,给那尸王…治治病!”
“治病?”
白老蔫笑容不变,小眼睛里精光一闪,“僵尸…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老朽这点微末医术…怕是治不了。”
“治不了病,总能治伤吧?”
我指了指远处山坡上(王墩儿在那边守着柳应龙)。
“您看,胡三姑、黄二爷、柳大爷、灰老太太…还有我,这拖家带口的,去将军坳跟那尸王‘讲道理’,难免磕磕碰碰。您老医术通神,跟在后面,给咱包扎包扎伤口,灌点‘十全大补汤’,关键时刻…拉兄弟一把!这总行吧?”
我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指着自己额头那道金白色的、属于他的烙印:“再说了,白大爷,您这‘学费’可还在我这儿呢!那尸王凶得很,专啃带烙印的!我这‘学费’要是被它啃没了…您那‘生机本源’的研究…是不是就…前功尽弃了?以后谁给您当药人啊?”
白老蔫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几分,眯缝的小眼睛深深地看着我,里面没有了惯常的憨厚,只剩下一种洞悉一切的深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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