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所有的血色画面如同破碎的镜子般轰然炸裂!
震耳欲聋的战场杀伐声瞬间被拉长、扭曲,化作一声悠长、悲怆、仿佛来自九幽黄泉最深处的叹息!
“卫青…愧…守土…未能…尽全功…”
叹息声萦绕耳际,带着千年的不甘与沉沉的倦意。
我猛地从血色幻境中挣脱,意识回归冰冷黑暗的裂缝!
浑身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被冷汗浸透,剧烈地颤抖着,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指尖,依旧触碰着那块温润的灰白骨片——将军骨!
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战场画面,那铁血悲歌的将军末路,那穿透灵魂的叹息…
一切,都源自于它!
是卫青将军残留在不化骨核心中的最后一点执念与记忆!
此刻,这块骨片静静地躺在我掌心。温润如玉,光华内敛。
周围那些疯狂撕咬纠缠的暗红色戾气洪流,在骨片被我握住的瞬间,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骤然凝固、停滞!
它们不再狂暴地攻击骨片,而是如同失去了目标的游魂,变得茫然、呆滞。
那亿万道扭曲狰狞的暗红气流,开始无声无息地溃散、消融…
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化作点点黯淡的红芒,缓缓升腾而起,飘向裂缝的上方。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种无声的悲凉在弥漫。
无数黯淡的红点,如同夏夜逆流的萤火,又似战场熄灭的余烬,在幽暗的裂缝中静静升腾。
它们穿过弥漫的灰黑地煞,穿过冰冷坚硬的岩壁,飘向将军坳那被撕裂的夜空。
坳口上方,惨白的月光终于刺破了终年不散的阴煞黑云,洒下一片清冷的光辉。
那些黯淡的红点,如同倦鸟归林,又似游子还乡,无声无息地融入清冷的月华之中。
点点红光在月光下闪烁、明灭,如同无数双缓缓闭上的、疲惫的眼睛。
隐约间,仿佛有金戈铁马的铿锵声、战马的低鸣、风掠过戈壁的呜咽…
无数细碎的声音交织成一片低沉的和声,最终归于一片浩瀚的、令人灵魂震颤的宁静。
万魂归冢。
千年沙场怨,一朝烽燧息。
“消…消散了?!”
灰婆子从石柱后探出半个脑袋,精光四射的小眼睛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贪婪,死死盯着我手中的将军骨!
王墩儿直接一屁股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看着那升腾消散的红点,傻愣愣地张着嘴。
裂缝深处那令人窒息的杀伐戾气和恐怖压力,随着红点的消散,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消失!
只剩下地脉深处依旧在丝丝缕缕渗出的阴寒地煞,但已构不成致命威胁。
我低头,看着掌心那温润如玉的灰白骨片。
一股清凉温和、却又坚韧浩瀚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从骨片中涌入我的身体。
奇迹发生了!
骨头缝里那股蚀魂跗骨、折磨得我死去活来的阴寒剧痛,在这股清凉坚韧的力量冲刷下,竟如同烈日下的薄冰,迅速地消融、退散!
那感觉,像是被无数冰冷毒蛇啃噬的骨髓,突然被温润的灵泉包裹、滋养,痛苦被抚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与轻松!
连胸口天师印记残留的灼热感,也被这温和的力量中和,变得暖融融的,异常舒适。
身体的沉重与虚弱感如同潮水般褪去,力量感重新回到了四肢百骸!
虽然依旧疲惫,但那种被阴煞蚀骨、时刻濒临崩溃的绝望感…消失了!
这将军骨…竟能克制甚至净化我体内因邪胎烙印失衡而爆发的阴煞余毒?!
狂喜瞬间淹没了我!
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宝贝!
“将军骨!!”
灰婆子那破锣嗓子带着极度的贪婪猛地响起!
她再也按捺不住,佝偻的身影如同发现了绝世珍宝的耗子,化作一道灰色残影,快如闪电地朝我扑来!
焦黑的烧火棍直指我握着骨片的手腕!“拿来!那是老婆子的!”
“操!”
我瞳孔骤缩!
刚摆脱剧痛,身体还有些僵硬,灰婆子这老耗子精速度又快得离谱!
想躲已经来不及!
就在那烧火棍即将戳中我手腕的刹那——
嗖!嗖!
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几乎同时出现在裂缝深处!
一道冰寒刺骨,带着凛冽的霜风,瞬间挡在我身前!
纤手一拂,一面晶莹剔透的冰盾凭空凝结!
砰!
灰婆子的烧火棍狠狠戳在冰盾之上!
冰屑四溅!
灰婆子被震得踉跄后退!
另一道身影矮壮灼热,带着浓烈的狐臊酒气,如同出膛的炮弹,后发先至,一只覆盖着赤红狐火的爪子,带着焚金熔铁的灼热,狠狠抓向我手中的将军骨!
目标明确——夺宝!
是胡三姑和黄二爷!
他们一直在坳口感应着裂缝内的变化!
戾气消散的瞬间,他们就冲了进来!
“黄二!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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