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说来话长…”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感觉比刚才对付水娘娘还费劲,“总之…周老师,坏人被打跑了!水娘娘也暂时消停了!您安全了!那个…相亲的事儿…”
我话还没说完,周淑芬猛地摇头,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抗拒:“不…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腿软得根本使不上力。
“墩儿!” 我赶紧示意王墩儿。
王墩儿会意,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尽量用最温和(在他那张憨脸上显得有点滑稽)的语气:“周…周老师…您别怕…俺们是好人…真的!九哥是特意来救您的!俺扶您…俺送您回家?”
周淑芬看着王墩儿递过来的手,又看看他另一只手里还拎着的、沾满黑泥的秃毛烧火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被巨大的恐惧和逃离此地的渴望压倒,颤抖着伸出手,抓住了王墩儿的胳膊。
王墩儿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她。
“挂件,走了!回铺子!”
我忍着全身酸痛,在柳应龙的搀扶下(他主要是好奇地戳我崩裂的虎口),也挣扎着站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气氛尴尬到了极点。王墩儿笨拙地搀扶着依旧惊魂未定、几乎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的周淑芬,小心翼翼地避开路上的泥坑和水洼。
周淑芬低着头,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根本不敢回头看我和柳应龙。
柳应龙倒是心情不错,指尖残留的毒气偶尔撩拨一下路边的枯草,草叶瞬间焦黑一片。
他时不时还好奇地回头看看涧谷方向,似乎在回味那些诅咒的味道。
我则是一瘸一拐,感觉全身骨头都像被拆开重组过一遍,胸口闷得厉害,喉咙里还残留着血腥味。
最难受的是脑子,被水娘娘的怨念碎片冲击的后遗症还在,太阳穴突突直跳。
快到筒子楼时,天已经大亮。
筒子楼那熟悉的、混合着煤灰、酸菜和大白菜炖粉条的气味飘了过来,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踏实感。
远远地,就看到我那“三清殿”纸扎铺门口,杵着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老姜同志。
他背对着我们,叉着腰,像尊门神似的站在纸扎铺门口。
脚边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印着“尿素”字样的编织袋(估计是准备带给相亲对象的见面礼?)。
手里没拿笤帚,但攥着一根小孩胳膊粗、刚从柴火堆里抽出来的劈柴棍子,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手心掂量着。
听到脚步声,老姜同志猛地转过身。
蜡黄的脸膛上,昨晚的酒意和亢奋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担忧、后怕、以及被放了鸽子后强行压抑的、即将爆发的怒火!
他那双平时跟探照灯似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死死地钉在我们这一行狼狈不堪、如同刚从泥潭里捞出来的“残兵败将”身上。
目光先是扫过被王墩儿搀扶着、泥人似的周淑芬,眼神明显愣了一下,充满了惊愕和“这姑娘咋整成这样了”的困惑。
然后,那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了我身上——
泥浆糊满的破棉袄,崩裂流血的虎口,嘴角没擦干净的血渍,惨白的脸色,还有…手里那根沾着黑泥、怎么看怎么像死人骨头的莹白臂骨。
最后,老姜同志的目光定格在我脸上,嘴角抽动着,腮帮子鼓起两道硬棱。
他掂量着那根粗壮的劈柴棍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浓重的苞米茬子味和能把人冻僵的寒意:
“小瘪犊子…你他娘的…跟老子解释解释…”
他掂了掂手里的棍子,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就是你说的…‘抓鬼平事’?!还…还把人周老师…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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