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海岸惊现一艘搁浅的超级游艇,
船体崭新却空无一人,
仅留下一本以未知文字书写的航海日志,
和满舱奢华至极却未曾动用的晚宴。
调查发现这竟是传说中的“迪拜精神号”,
三年前神秘失踪,船上载着阿联酋最具影响力的家族。
更诡异的是,日志破译后显示,
他们在最后一刻放弃了所有物质财富,
选择集体踏入沙漠追寻一个“永恒的幻影”。
沙漠,总是沙漠,开始和结束都在这里。迪拜,这枚被波斯湾深情舔舐、又被鲁卜哈利沙漠无情觊觎的勋章,它的光芒过于锋利,能刺伤所有试图温柔凝视它的眼睛。在这里,人类的野心不是秘密,而是图腾。他们用玻璃与钢铁的丛林,向炙热的天空发起一场沉默而华丽的挑战。然而,在二零二三年那个异常闷热的黎明,大海,那片通常扮演着温顺配角的蔚蓝,却以一种极其怪诞的方式,将一枚苦涩的、带着咸腥味的问号,掷在了这片自信到几乎傲慢的土地脚下。
那是一个连风都懒得动弹的早晨。一艘捕虾船的船长,一个被海盐浸透了每一道皱纹的老阿拉伯人,正眯着眼对抗水平线上那团因高热而扭曲抖动的光晕。起初,他以为那不过是海市蜃楼,是沙漠与海洋联手开的一个恶意玩笑——一座雪白的、层叠起伏的、如同从《一千零一夜》最奢靡的篇章中直接切割下来的山峰,竟巍然屹立在平日空无一物的海面上。随着船只吃力地靠近,那幻影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清晰、庞大,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那不是山。那是一艘船。一艘大得荒谬、大得违背常理、大得足以让哈立法塔在一旁都显得像根牙签的超级游艇。它静静地、斜斜地卧在离岸不远的浅滩上,像一头搁浅的、已然死去的宇宙巨兽,它那流线型的、本该破浪而行的雪白躯体,此刻却无助地亲吻着粗糙的沙粒。
消息像电流击穿了迪拜的每一根神经末梢。海岸警卫队的快艇、媒体的直升机、各路权贵的私人游艇,很快将这片平日寂静的水域变成了一个喧闹而困惑的旋涡。这艘被命名为“迪拜精神号”的巨轮(它的名字很快从某个尚能辨认的船尾铭牌上被确认),本身就是一则传奇。它是为阿尔-麦赫迪家族量身打造的海上行宫,这个家族的名字与这个国家的现代化史诗紧密交织,其财富与影响力深不可测。三年前,它载着整个家族的核心成员以及一支庞大的服务团队,从同一个港口启航,进行一场计划中的环球巡航,自此便如蒸发般消失在人类的视野里。保险公司的赔款早已支付,各种离奇的猜测——海盗、海难、秘密交易——也早已被时间的流沙掩埋。可现在,它回来了。以一种最不体面、最不可思议的方式。
登船调查是首批紧急事务处理专家的工作。他们穿着臃肿的防护服,像宇航员探索外星飞船一样,通过气闸门进入了这艘幽灵船。内部的景象,让这些见多识广的专家们也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时间在这里仿佛被冻结了。一切都崭新得刺眼,一尘不染,仿佛刚刚离开船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混合气味:昂贵皮革的芬芳、某种稀有木材的淡雅幽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顶级香槟的微酸气息——所有这些,都比一种更深沉的、来自大海深处的冰冷咸腥味包裹着,那是停滞和腐朽的前兆。没有搏斗的痕迹,没有仓皇逃离的迹象,没有一丝一毫能指向灾难的混乱。有的,只是一种极致的、被精心维持的、因而显得愈发恐怖的“正常”。
主宴会厅是这种诡异的奢华最极致的体现。长达三十米的餐桌上,铺着浆洗得如雪片般挺括的亚麻桌布。银质餐具在从舷窗透入的、被海水折射得光怪陆离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非人间的光芒。水晶杯具里,残留着些许琥珀色的液体,似乎是上等的威士忌,却未曾被唇齿沾染。餐盘是法国利摩日的定制瓷器,里面盛放的食物早已在三年时光里化作了难以辨认的、色彩诡异的干涸硬块,但它们摆放得如此整齐,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侍者前来撤换。这里曾准备好一场极尽豪奢的盛宴,宾客的座位卡依旧立在桌上,金箔压印的名字清晰可辨。然而,椅子被整齐地推进桌底,高背绒面的座椅上没有一丝褶皱。整个大厅,就像一个为一场永不开幕的盛大演出而布置完美的舞台,寂静中回荡着无声的喧嚣。
控制室里,导航设备屏幕漆黑,但仪表盘纤尘不染。船员舱位里,床铺平整得如同刚刚熨烫过,个人物品——一张家人的照片、一本翻了几页的惊悚小说、一幅价格不菲的太阳镜——都放在它们该在的位置,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片刻即归。这种彻底的、井然有序的“空”,比任何残破的景象都更能攥紧人的心脏。它暗示的不是被迫的放弃,而是一种深思熟虑后的、彻底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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