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傻der似的契约绑定
路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晕开,杜俊杰盯着手腕上那道纤细的红痕,指尖用力按压着发烫的皮肤。那感觉不像纹身,更像有什么活物蛰伏在皮肉之下,随着脉搏微微搏动。马彩燕那句“早该随那人一起消失了”的叹息还在夜风里打着旋儿,带着草莓糖的甜腻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消失?”杜俊杰猛地抬头,试图抓住她话里的线索,“谁消失了?这玩意儿怎么弄掉?”他用力甩着手腕,仿佛想甩掉一条无形的毒蛇。马彩燕已经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棒棒糖棍在她指间灵活地转了个圈。“弄掉?”她嗤笑一声,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姻缘锁是天道规则下的强制契约,一经绑定,除非完成仪式,或者……”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腕间的红痕,“或者一方彻底消亡,否则永不解除。”
“消亡?”
杜俊杰的声音拔高了,“你们天庭搞强制婚姻还带生命威胁?”“规则如此。”马彩燕的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一条物理定律,“三日内,找到马彩霞,完成仪式。否则,‘孤星照命,晚景凄凉’就不再是句谚语了。”她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目光锐利地刺向他,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对那句禁忌谚语的记忆痕迹。杜俊杰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熬夜的疲惫、项目的压力、房东的催租单,现在又加上这荒谬绝伦的“天选新郎”和“通缉新娘”?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自己的出租屋走去,把那个穿着荧光绿运动鞋的“天庭特派助手”甩在身后。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却吹不散心头的烦躁和手腕上那持续不断的、恼人的灼热感。回到那个堆满代码书籍和外卖盒的狭小房间,杜俊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卫生间。他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哗哗作响。他挤了半管洗手液,发狠地搓揉着手腕,皮肤很快被搓得通红,甚至渗出了细小的血丝。可那道红痕,依旧清晰如初,在灯光下泛着微弱的、固执的荧光。“物理方法不行?”他喘着粗气,盯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和眼底的血丝。程序员的思维模式瞬间启动——分析问题,寻找解决方案。他翻箱倒柜,找出一瓶消毒酒精。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他用棉球蘸满酒精,狠狠按在红痕上。皮肤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酒精挥发带来的凉意短暂地压过了灼热感,但几秒钟后,那熟悉的、仿佛来自血肉深处的热度又顽固地升腾起来。剪刀?不行,总不能真把手剁了。打火机?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敢尝试。他尝试用胶带覆盖,试图隔绝那感觉,但红痕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热度依旧清晰。他甚至翻出以前买的、号称能屏蔽一切信号的锡箔纸,笨拙地裹在手腕上,像个可笑的木乃伊。结果毫无悬念——锡箔纸下,那热度依旧执着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杜俊杰筋疲力尽地瘫坐在电脑椅上,手腕上的红痕在台灯下显得更加刺眼。挫败感和一种更深沉的无力感攫住了他。这玩意儿,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代码有逻辑,有规则,有漏洞可循。可这“姻缘锁”?它不讲道理,不讲逻辑,像个无法卸载的流氓软件,强行绑定,还附带死亡威胁。“咚咚咚。”清晰的敲门声响起,不疾不徐。杜俊杰心头一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起身开门。马彩燕站在门外,手里换了根新的棒棒糖,橙色的,在昏暗的楼道灯光下像个小太阳。她毫不客气地挤了进来,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桌面和杜俊杰裹着锡箔纸的手腕,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了然?“试够了?”她走到窗边,背对着他,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剪刀、酒精、锡箔纸……凡人的想象力,也就到此为止了。”杜俊杰扯掉手腕上的锡箔纸,露出那道依旧鲜红的痕迹,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那你说!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你们天庭凭什么强行把人绑在一起?还有那个马彩霞,她犯了什么事被通缉?我凭什么要和一个通缉犯结婚?”
马彩燕转过身,棒棒糖在她嘴里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她的目光落在杜俊杰的手腕上,又缓缓移到他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上。“姻缘锁,”她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是天道规则具象化的契约。它选中的人,就是命定的伴侣。
至于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她……”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或许是机缘巧合,或许是……某种早已写定的因果。至于马彩霞为何被通缉,那是天庭的内部事务,你无需知晓。你只需要知道,完成仪式,对你们双方都是唯一的生路。”
“生路?”
杜俊杰几乎要气笑了,“和一个素未谋面、还被天庭追捕的人结婚,这叫生路?这叫往火坑里跳!”他越说越激动,熬夜的疲惫、被强行改变人生的愤怒、以及对未知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撞击。他下意识地抬手,用力挠了挠后颈——那是他极度紧张或烦躁时无意识的小动作。就在他手指触碰到后颈皮肤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完全不受控制的冲动猛地冲上喉咙。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古怪汉服、吃着棒棒糖、说着天道规则的“天庭特派助手”,那句憋在胸口的话,像被按下了回车键的代码,脱口而出:“你比我的代码更让我心跳加速!”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杜俊杰自己先愣住了。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种土得掉渣、油得能炒菜的台词是从自己嘴里蹦出来的。一股强烈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他,脸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而站在窗边的马彩燕,反应却截然不同。她嘴里含着的棒棒糖棍“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她猛地转过身,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或公事公办的眼睛,此刻死死地盯在杜俊杰脸上,瞳孔剧烈地收缩着,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又极其熟悉的东西。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微微颤抖。那眼神里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深埋已久的、被强行唤醒的痛楚。她死死地盯着杜俊杰,仿佛要透过他的皮囊,看到另一个早已消失在时光长河中的影子。
“你……”她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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