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二的子时,北境雪谷的风刮得像刀子,卷着雪粒往人领子里钻。篝火只剩几点残红,映得雪地上的影子忽明忽暗。萧璟裹着玄狐大氅站在火边,指尖还是凉的,寒毒没好透,稍微站久些,嘴唇就泛白。
白卿瑶走过来,赤狐大氅的衣角扫过雪面,她伸手碰了碰萧璟的背脊,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去:“站这儿干嘛?风这么大,回帐篷里去。”说着,内力像股温水,慢慢渗进他冰凉的血脉里。
萧璟没动,转头看着她。篝火的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眼尾的弧度映得软了些,不像平时握枪时那样锋利。两人并肩站在火边,影子叠在雪地上,像两株挨得极近的雪松,根须在雪底下悄悄缠在了一起。
一、雪夜拥炉
七月初三的子时,雪下得更紧了。萧璟在帐篷里突然闷哼一声,白卿瑶冲进去时,见他蜷在榻上,唇色乌紫,手死死抓着被褥——寒毒又犯了,比上次还凶。
她赶紧掏出最后一点雪蟾血,撬开他的嘴喂进去,又坐到榻边,掌心抵在他后心,内力源源不断地输进去。帐篷中央的炭炉烧得旺,火光把两人的身影投在帐壁上,萧璟的头慢慢靠在她肩上,呼吸渐渐稳了些。
“瑶瑶,”他的声音哑得像磨过砂,指尖轻轻碰了碰她鬓边的碎发,雪粒落在发间,早被炭炉的温度烘化了,“这雪夜要是能一直这么静,就好了。”
白卿瑶没回头,只轻轻“嗯”了一声。炭炉里的火星“噼啪”跳了一下,她能感觉到萧璟的呼吸落在她颈间,温温的,像羽毛扫过。
“要是我能活过这阵,”萧璟又说,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走,“回京师后,你能不能陪我喝盏春茶?就用你上次说的那套青瓷盏。”
白卿瑶的指尖顿了顿,内力输得更稳了些。她看着帐壁上叠在一起的影子,轻声说:“好,我陪你等春茶温。”
炭炉里的火还在烧,雪粒打在帐篷上,“沙沙”的响,像在为这句话做注脚。
二、雪原春信
七月初四的拂晓,雪停了。远处传来马蹄声,是韩昭带着人回来报信:“北狄的铁骑退了!往斡难河方向跑了,至少溃散了千里!”
白卿瑶和萧璟站在狼居胥山巅,看着底下的士兵们欢呼,白字帅旗在风里飘得猎猎响。萧璟的脸色好了不少,唇上有了点血色,他抬手碰了碰白卿瑶的枪杆,枪杆上还沾着雪粒。
“瑶瑶,你看,”他指着远处的雪原,朝阳升起来,把雪照得金闪闪的,“春信来了。”
白卿瑶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眼底,像盛了两团碎金。她想起昨夜帐篷里的炭炉,想起那句“陪你等春茶温”,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
“是啊,春信来了。”她轻声说,“等把北狄彻底打退,咱们就回京师,喝春茶。”
萧璟笑了,声音比平时亮了些。山巅的风还带着凉意,可两人站得近,连风都似的暖了些。
三、雪夜终局
七月初五的子时,最后一队北狄残兵被消灭了。雪谷里的篝火又烧了起来,比上次更旺,士兵们围着篝火唱歌,韩昭拿着酒壶,到处找人碰杯。
白卿瑶和萧璟坐在角落的雪堆上,看着眼前的热闹。萧璟从怀里摸出块暖玉,是上次白卿瑶给他的,现在还温着。他把玉递回去:“还给你,现在用不上了。”
白卿瑶没接,推了回去:“你拿着吧,留个念想。”
萧璟捏着暖玉,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篝火的光落在两人脸上,他看着白卿瑶的侧脸,突然说:“瑶瑶,等回了京师,我想请陛下赐婚。”
白卿瑶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转头看他,眼里全是惊讶。
萧璟笑了,笑得比篝火还暖:“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虚礼,可我想光明正大地带你喝春茶,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雪粒又开始落,落在两人的肩上,轻轻的,像祝福。白卿瑶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映着篝火,映着她的影子,她慢慢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雪:“好。”
四、尾声·雪无字
七月初十的京师,天已经很热了,承天门的石阶上,连一点残雪的痕迹都没有。白卿瑶站在石阶上,手里捏着玄铁令,想起北境雪谷的篝火,想起帐壁上叠在一起的影子,想起那句“请陛下赐婚”。
宫里传来消息,皇帝同意了,等她和萧璟回京师,就举行婚礼。百姓们在街上游行,喊着“镇北夫人,景王殿下,永结同心”,声音传遍了整个京师。
白卿瑶望着北边的天际线,那里有她拼过命的战场,有她并肩作战的人。残阳落在承天门的琉璃瓦上,金红一片。一行归雁从天上飞过,朝着京师的方向——它们也在等,等一场盛大的婚礼,等一盏温好的春茶。
雪虽然化了,可雪夜里的情愫,却像种子一样,在心里发了芽,慢慢长成了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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