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的风雪连下了三日,关墙下的积雪已没过脚踝,寒风卷着雪粒撞在城楼上,发出如鬼哭般的呼啸。白卿瑶刚将最后一批棉甲分发给守卒,便见亲兵跌跌撞撞跑上城楼,脸色惨白:“白大人!不好了!北狄骑兵突然袭至关下,约莫有五千人,正猛攻西城门!”
她心头一紧,快步走到箭楼旁,顺着了望孔往下望——只见黑压压的北狄骑兵在雪地里列成阵势,手中弯刀映着寒光,前排的士兵正推着撞车,一次次撞向城门,城楼下已积了不少守军的尸体,鲜血在雪地上晕开,像一朵朵妖异的红梅。
“景王殿下呢?”白卿瑶转身问身边的副将。昨日她送来粮草时,便见萧璟脸色潮红,咳嗽不止,军医说他是连日冻饿,染了风寒,此刻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
副将面露难色:“殿下听闻敌军来犯,已披甲去西城门了。小人劝不住,殿下说‘城门若破,雁门关便完了’。”
白卿瑶心中一急,抓起放在一旁的“守疆”剑,转身便往楼下冲。青禾追在后面喊:“姑娘,您还没带护具!”她却顾不上这些——萧璟本就病着,此刻带病迎敌,若是有个万一,她如何对得起两人的约定?
西城门的战况已到了白热化阶段。城门被撞车撞得摇摇欲坠,门板上裂开好几道大口子,守军们拼尽全力用木杠顶着城门,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敌军,却依旧挡不住北狄骑兵的猛攻。萧璟身着银甲,手持长枪,站在城门楼上,每一次挥枪,都能刺穿一名敌军的胸膛,可他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咳嗽声也越来越频繁,银甲上已溅满了鲜血与血水。
“萧璟!”白卿瑶策马奔至城下,高声喊道。
萧璟闻声回头,见她一身戎装,手持短剑,正朝着城门冲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厉声喝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回去!这里危险!”
“我来与你并肩作战!”白卿瑶勒住马,长剑一挥,斩落一名试图爬上城墙的北狄士兵,“你忘了我们约定好要共守北境吗?岂能让你一人冒险!”
她说着,翻身下马,踩着积雪冲向城门。守军见她前来,士气大振,纷纷喊道:“白大人来了!我们跟他们拼了!”
萧璟看着她坚定的背影,心中又暖又急。他知道白卿瑶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绝不会轻易改变。他强压下咳嗽,高声道:“好!今日便与你并肩,让北狄人看看,我大靖将士的厉害!”
白卿瑶冲到城门旁,接过一名守军递来的盾牌,与众人一起顶住城门。北狄的撞车再次撞来,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手臂发麻,几乎握不住盾牌。她转头看向城楼上的萧璟,见他正奋力抵挡爬上城墙的敌军,长枪舞动间,却已没了往日的利落,显然是体力不支。
“萧璟,小心!”她突然大喊。只见一名北狄将领趁萧璟咳嗽的间隙,挥刀朝着他的后背砍去。萧璟反应不及,眼看就要被刀砍中,白卿瑶毫不犹豫,将手中的“守疆”剑掷了过去。短剑带着风声,精准地刺穿了那名将领的手腕,弯刀“当啷”一声掉在城楼上。
萧璟趁机回身,长枪一挑,刺穿了那名将领的胸膛。他俯身捡起“守疆”剑,朝着白卿瑶喊道:“多谢!”
白卿瑶笑了笑,刚要回话,却见城门突然“咔嚓”一声,裂开一道更大的口子。北狄士兵见状,纷纷举着弯刀,试图从裂口处冲进来。“快!用石头堵!”白卿瑶大喊,与守军们一起搬起城脚下的石头,往裂口处塞。
萧璟在城楼上看得真切,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体内的寒意,高声下令:“弓箭手准备!瞄准敌军撞车!放箭!”
箭矢如雨般射向敌军的撞车,很快便将撞车的轮子射穿。北狄士兵见状,纷纷弃了撞车,转而朝着城墙发起猛攻。萧璟手持“守疆”剑,与爬上城墙的敌军展开厮杀。他的动作越来越慢,咳嗽也越来越剧烈,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胸口的伤口,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
白卿瑶在城下看得心疼,她知道不能再这样耗下去。她环顾四周,突然看到城门旁堆放着的火油桶,心中有了主意。“萧璟!用火油!”她高声喊道,“把火油倒下去,烧了他们的阵型!”
萧璟眼前一亮,立刻下令:“快!把火油桶搬上来!”
守军们立刻搬起火油桶,顺着城墙往下倒。火油顺着城墙流到雪地上,很快便蔓延开来。白卿瑶取出火折子,点燃后朝着火油扔去。“轰”的一声,火焰瞬间燃起,形成一道火墙,将北狄骑兵挡在了城外。敌军阵中传来一片惨叫声,不少士兵身上着了火,在雪地里翻滚挣扎。
“趁现在!冲出去!”萧璟抓住机会,率领守军打开城门,冲杀出去。白卿瑶也紧随其后,手持长剑,与北狄士兵展开厮杀。她的剑法虽不如萧璟精湛,却也利落狠辣,每一剑都朝着敌军的要害刺去。
萧璟策马走在她身边,见她身陷敌军包围,立刻挥枪上前,替她挡开袭来的弯刀。“小心左边!”他提醒道。白卿瑶心领神会,侧身躲过一名士兵的偷袭,反手一剑,刺穿了那名士兵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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