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的铁门在身后“吱呀”关上,带着铁锈味的冷风瞬间裹住了两人。地面的青砖缝里长着枯黄的杂草,廊下的宫灯蒙着厚厚的灰尘,昏沉的光线下,只有墙角的蛛网在风里轻轻晃动——这里便是废后柳氏被囚禁的地方,与昔日繁华的凤仪宫相比,判若云泥。
守宫的老太监引着萧璟与白卿瑶往内走,低声提醒:“娘娘被废后性子越发暴戾,二位贵人多当心。”
内室的门虚掩着,隐约传来棋子落盘的声音。推开门,便见柳氏坐在窗边的矮桌前,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素色宫装,头发松松挽着,脸上没施粉黛,却仍难掩昔日的华贵。她抬眼看向两人,眼中没有惊讶,只有一丝嘲讽:“景王殿下和白姑娘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罪妇?是来炫耀你们的风光,还是来落井下石的?”
萧璟在她对面坐下,语气平淡:“我们来,是想问你一些关于先皇后的事。十年前先皇后薨逝,你作为当时的贵妃,应该很清楚内情吧?”
柳氏执棋的手顿了顿,随即冷笑:“先皇后是自缢身亡,宫里人都知道,殿下又何必来问我?难道殿下觉得,是我害死了她?”
“是不是你,你心里清楚。”白卿瑶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她,“我们已经查到,先皇后薨逝前服用的安神汤,药引被人从‘百合’改成了‘雪莲子’,而篡改药引的人,是你当年的亲信太监李忠。”
“雪莲子?”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执棋的手指微微颤抖,棋子“啪”地落在棋盘上,打乱了原本的棋局。她强装镇定,却不敢与白卿瑶对视,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我不知道什么雪莲子,李忠做的事,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萧璟挑眉,语气带着压迫感,“李忠是你的亲信,若没有你的指使,他敢擅自篡改先皇后的药引?太医院的库管刘全已经招认,是李忠拿着你的手谕让他改的记录,你还想狡辩?”
柳氏的呼吸变得急促,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她沉默片刻,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就算是我改的药引又如何?雪莲子不过是普通药材,难道还能毒死人?先皇后本就心绪郁结,自缢身亡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
“普通药材?”白卿瑶冷笑,“先皇后当时心悸火旺,雪莲子性温,与她的脉象相悖,长期服用会加重心悸症状。你看似只是改了药引,实则是在慢慢损耗她的身体,让她在痛苦中走向死亡!你不仅改了药引,还杀害了煎药的宫女春桃,让御医李默辞官,为的就是掩盖真相!”
柳氏的脸色越发难看,却仍咬牙否认:“我没有杀春桃!李默辞官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们没有证据,休要血口喷人!”
就在这时,柳氏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得意:“再说,先皇后薨逝前,可不是只见过宫里人。我记得她去世前一日,还偷偷见过外臣,说不定是那外臣说了什么,才让她彻底心灰意冷,选择自缢的呢!”
萧璟与白卿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先皇后死前见过外臣”的消息,此前的脉案与证词中,从未提及此事。萧璟不动声色,继续追问:“你说先皇后见过外臣?是谁?在什么地方见的?”
柳氏意识到自己失言,脸色骤变,立刻闭紧嘴巴,摇头道:“我……我记不清了,只是随口说说。说不定是我记错了,先皇后身为后宫之主,怎么会私会外臣呢?”
“记错了?”萧璟语气冷淡,“你方才说得如此肯定,现在又说记错了,未免太过可疑。那外臣到底是谁?是你的兄长柳明,还是户部尚书柳成?”
柳氏的身体猛地一震,显然被萧璟说中了关键。她死死咬着嘴唇,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只是别过脸,望着窗外的高墙,一副抗拒到底的模样。
萧璟知道,再追问下去,柳氏也不会吐露更多信息。他起身,对身后的老太监吩咐:“看好废后,不许任何人与她接触,若有异常,立刻禀报。”
“是。”老太监躬身应道。
离开冷宫时,冷风依旧刺骨,可两人的心中却燃起了新的希望。白卿瑶轻声说:“柳氏提到先皇后死前见过外臣,还在我们提到柳明和柳成时反应剧烈,看来那外臣极有可能是柳家的人。他们私会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与先皇后的死有关?”
“很有可能。”萧璟点头,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的残纸,“柳氏虽然没承认,但她的反应已经暴露了真相。接下来,我们要查十年前先皇后去世前一日的宫禁记录,看看有没有外臣入宫的记载,尤其是柳明和柳成的行踪。另外,还要继续寻找春桃的下落,她或许知道更多关于外臣与先皇后私会的细节。”
白卿瑶点头,眼中满是坚定:“只要找到外臣私会先皇后的证据,再结合篡改药引的证词,就能彻底查清先皇后的死因,让柳氏的罪行无可辩驳。”
两人并肩走出冷宫,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驱散了冷宫中的寒意。虽然柳氏拒不认罪,却无意间透露了关键信息,让案情有了新的突破。他们知道,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终能还先皇后一个公道,让所有的冤屈都得以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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