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风渐渐褪去了凛冽,携着草原浅淡的青草香,漫过营区的旌旗,拂得玄色旗面猎猎作响。决战落幕已有半月,部族归降事宜稳步推进,边境互市人声鼎沸,军营内外褪去了战时的紧绷,多了几分安稳祥和。景王萧璟的主营帐内,烛火通明,案上摊着北境各州府的民情卷宗,他身着常服,玄色锦缎衬得身姿愈发挺拔,指尖捏着毛笔,正细细批注着卷宗上的字句,眉眼间满是沉稳。
帐帘被轻轻掀起,带着微凉的风涌入,白卿瑶缓步走了进来,左臂的纱布已换了轻薄款,裹在浅青色衣袖里,动作间虽仍有几分克制,却已无往日的滞涩。她手中端着一碗温热的汤药,走近案前,轻声道:“殿下,夜深了,该喝药了。这几日操劳北境事务,您可别累坏了身子。”
萧璟抬眸看来,眸璟抬眸看来,眸底的清冷瞬间褪去,漾开几分暖意,放下毛笔,伸手接过汤药,指尖触到碗壁的温热,唇角微扬:“多谢你,日日记着此事。”他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却未皱一下眉,只随手拿起案上的蜜饯,递了一颗给白卿瑶,“你也尝尝,解解乏。”
白卿瑶接过蜜饯,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指尖,心头微颤,垂眸咬了一口,清甜的滋味驱散了残留的药苦,也暖了心底的几分柔软。她抬眸看向案上的卷宗,轻声问道:“部族那边的安置,都安排妥当了?”
“差不多了,农师与医师已陆续抵达各部落,粮草也已调拨到位,过几日再去巡查一番,确认无误便好。”萧璟说着,目光落在她的左臂上,语气带着几分关切,“伤口恢复得如何?今日换药时,军医怎么说?”
“已渐渐结痂,军医说恢复得不错,再养些时日,便无碍了。”白卿瑶浅笑回应,眼底满是安心。这些日子,萧璟事事上心,不仅统筹北境全局,还时常记挂着她的伤势,这份细致与温柔,让她早已卸下了心中的防备,两颗心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愈发贴近。
两人正说着话,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侍从的通报:“殿下,京中来了传旨太监,说是有圣旨到,此刻已到营外!”
萧璟眸色微动,京中消息向来需数日路程,北境大捷的消息传回京师,皇帝定然欣喜,只是这般急促传旨,不知是何事。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对身边的白卿瑶道:“走吧,随我出去接旨。”
白卿瑶点头,紧随其后走出营帐。营外已聚集了不少将士,众人纷纷列队肃立,目光望向营门方向。只见几名太监身着明黄色宫装,簇拥着一名手持圣旨的太监,缓缓走来,身后跟着几名禁军侍卫,皆是面色肃穆。
那传旨太监约莫四十岁上下,面白无须,眼神锐利,走到萧璟面前,停下脚步,微微躬身,却带着几分皇室的威严,朗声道:“景王殿下,镇北侯白卿瑶接旨!”
萧璟与白卿瑶连忙上前一步,屈膝跪地,齐声应道:“臣(臣女)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围的将士们也纷纷跪地,营内一片寂静,唯有风吹动旌旗的声响,衬得传旨太监的声音愈发清晰。他展开手中明黄色的圣旨,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境蛮夷作乱,侵扰边境,百姓流离,朕心难安。景王萧璟,智勇双全,忠勇可嘉,奉命领兵出征,率军奋勇杀敌,大破北狄,收服草原各部,平定北境之乱,护我大靖疆土,安我百姓之心,功不可没。镇北侯白卿瑶,出身将门,自幼长于北境,熟知边情,此番协景王出征,献策良多,奋勇护民,巾帼不让须眉,亦有大功。
朕闻二人相识相知,同心同德,皆怀家国天下之心,品性相投,情意相契。今北境太平,功成名就,朕心甚慰,特赐婚于二人:册封镇北侯白卿瑶为景王妃,与景王萧璟缔结连理,永结秦晋之好。待二人班师回朝,朕将亲自主持婚礼,昭告天下,以贺佳偶天成,以彰二人功绩。望二人婚后相敬如宾,携手同心,共辅大靖,护我河山。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营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愣住了,眼中满是震惊与欣喜。赐婚!皇帝竟亲自下旨,将镇北侯白卿瑶赐婚给景王萧璟!这可是天大的恩典,也是所有人都未曾预料到的惊喜。
白卿瑶跪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反复回响着传旨太监的话语,脸颊瞬间泛红,心头像是揣了一只小鹿,怦怦直跳。她从未想过,皇帝会亲自赐婚,更未曾想过,自己竟能与萧璟缔结连理。过往的种种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战场之上的相互扶持,帐中疗伤的温情相对,处理事务的默契配合,每一幕都清晰无比,那份悄然滋生的情愫,此刻终于有了归宿,满心的欢喜与暖意,顺着心底蔓延开来,让她眼眶微微发烫。
萧璟也微微一怔,他虽早已对白卿瑶心生情意,也盼着能与她相守一生,却未曾想过皇帝会如此迅速地下旨赐婚。回过神来,他心中满是欣喜,侧眸看向身边的白卿瑶,只见她脸颊泛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底满是羞涩与欢喜,模样动人。他心头一暖,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眼中满是宠溺与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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