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多亏了序列者身体自我修复水平有所提升。
搁正常人身上这种情况，早就因为疼痛、失血或感染等原因而无法行动了，陈晴却能在意志克制之下完成爬树下树、躲避鬼奴、找到公厕再跟云放小跑一程这样的连贯行为。
不过修复速度到底因受到频繁扯动的影响而显得缓慢，以至于疼痛如影随形。
“……抱歉，我刚刚没注意。”云放语气略带歉意，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拉着别人跑的似乎有点快了。
陈晴摇摇头，“没事，「通灵」会自我修复，我没看起来那么严重。比起这个，刚刚厕所里有什么吗？”
她没感觉到灵体存在，那里也没有鬼奴冲出来。
“不清楚那是什么玩意儿，我就感觉水滴落下的间隔越来越快于是偷偷往下瞥了一眼，结果——我靠，水蛇，物理意义的水蛇。”
云放原本想描述的惊心动魄一些，但因为不敢大声说话最终平淡之余加了许多语气词，听起来像绝望的文盲。
水蛇？物理意义？
陈晴脑海出现画面。水……做的蛇？
“反正你不会想看到它的。里面蠕动着一堆不可名状的东西，像蛆一样。”
“……那确实很恶心了。”
两人吐槽了几句转回正题：
“你在这个地方待多久了？”云放注意到陈晴一直在警惕的观察环境，感觉她经历了很多事。
陈晴想了想，“可能一天？这天一直灰的，也没时钟让我判断时间。”
序列者饥饿感也不明显，陈晴觉得她的时间观念可能已经紊乱了。
“你手机呢？”
“没记错的话我复活时手机就不在了。”
“哦对对，是有这回事。所以你自热火锅的钱还没转我，十三块五。”
陈晴：“……”
她如果能活着出去要买一箱自热火锅给云放堵住他嘴，这个时候了还在想这些。
“那你的手机呢？”
“额……被家长没收了，目前还没讨回来。”
“那你说个der的转钱，你有手机领吗？！”
“那给我现金。”
“你有？”
陈晴感觉自己大部分时候都用的微信支付，有次要交资料费去超市换现金，口误来了句“老板纸钱怎么换”。
“嘿我还真有，不然我没手机拿什么买的榨菜。”
“……那好吧。”
不管怎么说，两个人加起来凑不出一部手机，自然也就打消通过手机看时间的念头。
又沟通了下彼此知道的事，两人开始琢磨接下来的行动。
此时他们附近教学楼里某间教室，一个学生正趴在桌面睡觉。
偌大教室只有他一人，这样状态也不知道保持了多久，如死物一般动作没有任何改变。
突然，如噩梦惊醒，这学生猛然睁眼喘气，待看清周遭环境后不顾身上长久保持同一姿势后的麻木感，迅速起身往教室外走。
“卧槽，世界末日了？”
石禄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当然也可能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在那里他手机被老齐“特殊照顾”给单独没收保管，但他自己不畏艰险一次次偷回手机打游戏点外卖，直到最后老齐破防红温：
“你就不能少玩点手机吗？！”
鉴定为玩手机玩的。
他说什么也不肯失去手机，再后面好像天边……破了个洞？天气霎时变的暗沉了不少，他整个人就晕乎乎的。
再一睁眼就出现在这里。
出到走廊看的更明显，目之所及的所有东西都被灰黑雾气肆虐，他明明记得偷手机时候天气还挺好的。
等等，手机？
石禄连忙伸手摸摸左裤兜，一番确认后露出放松的神情。
掏出手机，石禄没去观察周围情况，直接轻车熟路打开电话栏打给备注阿婆的号码。
然而拨过去像石沉大海，无论多少次都没有回应；他又不信邪试了试给其他人打，还是没人接听。
信号明明显示满格啊？
真是世界末日的话阿婆在家怕是有危险，石禄一咬牙当即就要下楼出校，却忽然发现楼梯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
什么？
他不自觉呼吸慢了半拍，脚步为之一顿。之前与老齐斗智斗勇争夺手机让他忽略了很多事，此刻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好像有鬼。
这奇怪的世界也许就是鬼导致的。
“有人在吗？”他想回家，无论如何都要回家，因此即便楼梯口的东西可能不是人，石禄还是颤颤巍巍的在靠近。
“牢云？程珩？小路子？”他试探性叫出许多人名，可那东西依旧只微微晃着，让他看不真切。
高中部下楼有靠左靠右两道楼梯，不过石禄身处最左，所以无论要走哪个楼梯都需要先越过那虚影在的地界。
吞了口唾沫，石禄觉得自己可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这里是五楼，往下跳那就是一命速死了，眼下只能去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如果明确知道那是什么鬼魂、尸体什么的，石禄可能还好接受一点，然而眼前这东西全然未知，这只会无限激发他的想象力。
脑补了许多，石禄回到教室找了半天最终在阳台取出一把扫帚。
就这玩意儿最趁手了。
砰，砰。他好像听到自己因为紧张而震的剧烈的心跳，不过眼下顾不得这些。
一点点靠近楼梯口，石禄大气不敢喘，视线紧盯那若隐若现的东西。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确实得不到回应，石禄屏住气在距离还有两米时停顿片刻，随后猛然向前大跨步同时挥舞扫把抽打向那虚影所在的位置。
“啪！”
扫帚头被稳稳挡住，发出清脆声响。
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霎时泄去，石禄抖的比最开始还厉害，活像个筛着米的竹筐。
“你……你……”
那虚影像终于玩够了，慢慢从楼梯口走出来。
“禄啊，看到牢云没？”
没有想象中恐怖的厉鬼或者尸体。石禄终于不怎么抖了，他知道眼前这人他认识。
外貌平凡没有记忆点，打扮也是一身标准校服校裤，平时坐在紧贴教室后门的位置。
是叫……“於久？”
咦，为什么他刚刚乱喊一通的时候把於久漏了？是不是这人姓太生僻了，自己居然两年还没记熟？
石禄迷茫了几秒，被於久适时出声打断懵逼状态：
“看样子你也是一个人，咱们一块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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