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猜看我今天翻到什么？”
早上过去一半时间，两人看着电视，胡钰忽然神秘兮兮开口，一把将懒散靠着沙发的张桢拉过去。
虽然莫名其妙被拉扯一番，张桢只是顺从靠去没什么反应。可像想到什么，他语气发苦，“不会又翻到我黑历史了吧？”
互联网这东西，坏就坏在自己黑历史都是高清的。自己老婆又热衷于挖他以前的中二语录，让他看了恨不得钻进洞里。
“锵锵，你大二那年跟我表白的情书。”
胡钰俏皮的揭露谜底，从身后掏出有些发皱的信封，思绪追忆万千。
见此张桢也来了精神，把信封拿过去，“不是说上次搬家弄丢了么？我都好奇我以前写了些什么了。”
电视里投屏放着两人都爱看的番，不过此时他们注意力不在电视上，任由画面一幕幕闪过。
打量信封，这是自己用各色纸张折的，看上去花里胡哨，让张桢忍不住弯弯嘴角，又想起那个中二、自以为浪漫的自己。
胡钰盖着毯子，见张桢满脸幼稚模样忍不住摇摇头，“你真是一点没变，小孩子一样。今早我收拾东西偶然翻到的，可能之前不小心掉哪了。”
话说着，信封已经被张桢拆开，信纸一摊，瞬间看到上面乱七八糟语无伦次的语句还有网上搜的土味情话，张桢尴尬地把纸塞回去。
——算了，还不如因为搬家弄丢了呢。
空调吹的他有些凉，从胡钰身上扯了一截毯子过去，故作深沉道：“其实我现在还是成熟了很多吧，比方说我已经看不下去之前写的情书了。”
手一藏，情书被他偷偷塞在身后，免得胡钰抽去细品笑话他。
“藏什么，那些内容我都背下来了。”
闻言张桢更沮丧了，好在他发现胡钰今天没有笑话他的意思，便振作精神继续看番。
不一会儿，张桢已经沉浸在动漫世界里，目不转睛。他没注意到胡钰时不时投过来的怪异眼神。
想起放在玄关的那张检查报告，胡钰目光一暗。
想说什么，又没能开口。为什么好好的，他要去做CT检查？检查报告她看了，提示一切正常，可煞费苦心去那么远的医院做检查，必然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不由自主地，胡钰视线下意识落在因想仔细追番而头微微前倾的张桢后颈上。
那光洁的脖颈，貌似在某一瞬间……有一块地方动了一下？
“啊……”胡钰没忍住张了张嘴，可揉揉眼再看去，分明什么也没有。
自己被那张CT报告整的有些心神不宁，她想。
“我靠，这里真的下血本了制作组，经费爆燃！”突然张桢激动起来，指着电视，猛地转头对胡钰大喊。
胡钰其实没看电视，她笑了笑，揉揉张桢的头。
“你颈椎没事吧？”
听到老婆这样问，张桢下意识脱口而出，“检查没事。”反应过来后知道那张报告被看到了，不过他依旧没什么反应。
因为早上起来后他就没出现那种脖颈怪异感了。
果然是因为上班导致的，他想。
“别担心，我就做个检查，常年坐电脑桌是得担心下我这老骨头。”
宽慰过后，两人继续盯着电视，只是各自心里莫名都有一丝丝异样感。
张桢后颈一片平整，在两人没有注意到之际，时不时隆起一小块，呈椎骨形状。
向外撑着，皮肉显得绷直，似乎有什么东西想破土而出。但每当它蠕动，其附近就出现一条已经缝合好的血线。
血线如锁链，死死禁锢着那东西，很快，一切又恢复平静。
——
“妈妈，妈妈，今天可不可以不补习啊？”
“就知道玩，隔壁家小孩都参加奥数竞赛了，听话。”
闻言小男孩默默低下头，抱着奥特曼造型的书包不敢回话，嘴撇了撇。
看了一眼对面面色严苛的中年女人，云放移过视线，打量整个车厢，又无聊地收回目光。
他此时坐在去隔壁区的地铁上。
这个点地铁人少，座位上人稀稀疏疏，地铁窗外是幽深隧道，偶有微弱耳鸣症状。
他还没怎么坐惯地铁。
有人在地铁里吃着肉包，刺鼻的味道让他微微蹙眉。但回忆起今天早上那通电话，云放下意识深吸一口气，状若无事划拉着手机。
耳机里陆陆续续传来声音，似乎是因为信号不好，时不时卡顿。
一道嘶哑崩溃的质问被云放反复拉回努力听清：
“大师，你们确定没问题吗？……不可能，你们看，你们看啊，我耳朵被吃了一半，你们快看啊！！”
手机画面是前天幻影极光的直播回放。
第一视角看不到幻影极光本人，手机被他拿着摇摇晃晃，似乎因为情绪太激动他并没有注意这点，一直没调整，以至于好多画面看不清楚。
几个穿着道袍的人在破败小出租屋走来走去，装模作样念了一堆咒语，只是摇摇头，称这里并无邪祟气息。
最后开出天价苻纂，说只有用极品镇阴符箓封锁阴邪去路，邪物才会现形。
耳机里争执怒骂声一片，不过他并没去看画面里的人物，目光不断在那摄像头扫过的陈设上来回逡巡。
——确实上了年头，目之所及隔着屏幕都透着一股霉味，让云放想到一些出租屋文学。
地铁稳稳当当，电子屏投送着站点信息，不时有靠站下车的人。
其中终点站五岭河，是他此行目的地。一直到车里人走的七七八八，云放依旧稳稳坐着。
五岭河，这是莫语给他提供的地址。
“最近五岭区那边上报疑似出现灵异波动，不过人手不足还没处理。我翻看相关事件信息，看到你评价了那条帖子。你对幻影极光帖子感兴趣，对吧？”
刚睡醒那会儿听到莫语这么一通话，迷迷糊糊的精神瞬间归位，云放斟酌着没有回答。
电话对面莫语笑了笑。
“不必紧张，虽然组织人手不足，但你暂时不打算加入我也并不强求。那起事件我们评估过，D级，恰好离你很近，你如果解决，我就给你一枚穿梭石，怎么样？”
这相当于对编外人员的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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