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岸消化很久云放说的话，皱起眉头，“嘶，我也不知道。她中午跟我说的就那些。这样吧，我再去问问。”
“没事，我明天过去后一起，恰好看看她家里有没有灵异气息。”
听到云放说完，张岸愣了会儿，后知后觉问出一句：
“你，你不会可以对付鬼吧？”
蓦然，计程车里听到的扫地弟子身影在张岸眼前浮现。
并且被套上云放清秀面庞。
电话那头声音不置可否，“算不上能对付，不过可以处理比较低级的鬼。说起来你最近咋样？”
“就那样呗，宅，游戏，追番。你呢？”
“我也就那样。”
其实张岸不太记得两人都说了些啥，满脑子：
不是，哥们。
咱不都是普通高中生吗？你咋会杀鬼呢？？
仿佛看到修仙宗门里一起当杂役扫了十年地的兄弟摇身一变成了宗主亲传弟子，张岸满头问号。
两人聊了几句电话便挂断了，云放盯着屏幕看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手机熄屏，房间陷入黑暗。
——
夜已深。
南临某巷口除却偶尔路过踩到石块发出咯哒声的野猫外，没有任何生气。
野猫轻盈跃起，在遍生青苔的台阶上来回闲闹着。忽像见着什么，黑毛炸起霎时遁入黑暗。
“哗——”
不合常理的奇异白光自巷子深处延展而出，一路铺陈到方才野猫活动的台阶处 。
“客官，进来看进来瞧，都是上好布匹，包您满意！”
“徐记老字号，实惠量大，软糯香糕……”
“滋……滋滋……”
“卖……葫芦……颅……壶颅……”
“项膏，项膏，项膏。徐记老字号，软糯项膏……比鹅肝还滋润嘞……”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时不时像受到什么干扰而断掉，街道空无一人却热闹非凡。
一条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巷子，就这样诡异铺在楼栋间夹缝。
远处，一个中学学生模样的男生一路踢着石子儿往巷口走去。
他背着包，里面鼓鼓囊囊装了不少东西。
“还真挺瘆人啊。干嘛非选这么阴森的地方来招灵……”
嘴上吐槽着，风声穿过废弃楼栋，呜咽出一支悚然乐章。
他漫不经心的种种动作一顿，抬头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又松了口气继续赶路。
“呼……自己吓自己。”
忽地，学生眼睛锁定前方一处光源，思维停止一秒陡然清晰，随后面露欣喜。
他嘴张开，步子迈大。“你们已经到了？喂，老刘！”
高声喊着，学生步伐加快，吓得蛰伏的野猫钻入窄道。
“啪嗒，啪嗒。”
脚步声急促。
“喂，咋没人回句话？”
他一面赶路一面张口呼喊，可越临近那散发白光的巷子口时反而愈加犹豫起来。
手电筒的光……
是这样吗？
“刘学星？杜舞？”
试探喊了两声，学生身体忽然僵住。
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他感觉自己有点像……蛾子。
废弃楼栋间那铺得均匀的光，就像路边那些招惹一堆蛾虫的路灯，诱惑飞蛾猝然扑上。
后知后觉地，他感觉周围有些太安静，连起初阴森风声都在某个时间突兀止住，只剩自己脚步声。
如今陡然停步，扑通，扑通，心跳如鼓。
“吓唬人是吧，我不搞了！”
似是因为光源里的东西迟迟不回应他，学生感到一丝恐惧，不过更多的是怄气。
他感觉这应该是约他出来的同学们对他进行的恶作剧。
这样想着，学生撇撇嘴。
抖了抖背后书包，他直接转身，打算假装离开让恶作剧的人后悔。“我可真走……”
回头一瞬间，黑夜猛然化作白昼！
他还没反应过来，瞳孔已经无法遏制地颤栗！
“小朋友。”
“买……壶……颅吗？”
——
云放感觉今晚睡得很踏实，可能因为前些日子神经绷得实在太紧。
缝十一的死让他心底对病院的种种疑云终于消散，难得无梦而安稳度过一晚。
他现在住的宾馆依旧是之前於久家附近租的心悦宾馆，不为别的，这里每日价格相对便宜且老板人不错。
之前从二中回收的所有野史书册都放在宾馆，这几天或者先去趟荟玉庭后他打算坐大巴回一趟外婆家还书。
路程来回得要个两三天。
在这里住着的时间，云放又把野史全部看了一遍。
大多依旧透着人云亦云的不真实感，不过他现在很清楚，书里描写的东西很可能全部都真实存在。
外婆对于世界的诡异仿佛全然未察，云放担心吓着老人也没敢主动去提起。这次回去再试探一番，此外他已经决定好向烛龙领什么鬼器。
——屏障或者防御、保护类。
届时安置在外婆屋子，不清楚灵异是否已经渗透到人烟稀少的乡村，可他终究不放心。
闹钟铃响，床上安稳睡着的人伸手随意摁灭，打个哈欠便撑起身子。
跟张岸约的时间是早上，他很快洗漱完出门，手上照常将一把显得有些破烂的透明伞带上。
好在伞旧是旧了点，至少没破洞，下雨天撑一撑还是没问题的。
昨晚雨基本停了，云放看了眼湛蓝的天，嘴角微扬。
是个好天气。
张岸家离这大概十千米，打车过去后云放直奔张岸家门，很快站在三楼楼梯间，摁响门铃。
“咔哒。”
屋里只有张岸。
“进来吧。我爸妈七点多上班去了，现在就我，你当自己家就行。”
“兔哥，我错觉吗，你怎么身上一股子酒味？”
“……这叫成熟男人气息，你懂个球。”
两人互相调侃几句很快进入正题。
沙发上，云放随手把伞搁身旁，再次确认了下张岸所知道的隔壁情况。
从踏入小区他一直在感受，没有灵异气息。
不可能次次都遇到戏中鬼吧？
结合以前的经历，他认为，极有可能像出租屋那次，是一只还没杀过人的新鬼。
必须触发它的杀戮手段才能获取其存在气息，也就才能进行下一步处理。
因此调查很重要。
“你这个同学，现在精神状态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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