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时序掏出手机晃了晃：
“他说这只鬼实力低微，是因为人手不足才迟迟没人解决，代表鬼很可能目前为止没有杀过人。否则人手再不足也会调人过来办掉它。”
“它在这存在了许久，必然弄出过什么动静。”
“我们只需要查一下海城环院路发生了哪些怪事就能有眉目了。”
他这么一说其他两人也反应过来。
对啊，遇到怪事上网求助的人多了去了，烛龙会压一下那些非自然死亡的真相又不会压求助贴。
刘向峰不给事件让他们调查，又限制这么短的时间，只可能是因为这件事的端倪很容易就能发现。
于是几个人随便找了个公园长椅往上一坐，分好工在不同平台检索这附近不同寻常的帖子。
——这场景，略显几丝诡异。
一个光膀、肌肉发达的凶神恶煞大叔，一个正常休闲装男子外加个冲锋衣破损的小子……三个人看上去就不像会待在一起的人，此时却十分和谐地排排坐，神情严肃刷着手机。
当然，陆久明离其他两人要稍远一些。
他有几次都想问问时序干嘛不换身干净衣服，可转念一想，万一这是有意为之呢？
衣服这东西，有时候越破烂越合身，穿着越舒服。
他又看了看胡锋，默默收回目光。
……这货怎么穿都像黑帮打手，倒无所谓了。总感觉他不该在这里坐着看手机而该气势汹汹地去赌场镇场子。
这个公园大清早只有一些晨练的老人，八段锦跟太极拳那舒缓音乐不断灌入众人耳朵。
鸟鸣不断，但众人没心思细听，目光不断扫过一个个图文。
没多久，胡锋划拉手机的动作一顿。
“你们看这条。”
他把手机递过去，“在‘我的附近’里的，估计定位就这片区域了。帖子本身没啥热度。但我感觉评论里同ip的人跟帖回复的东西有点奇怪。”
这篇帖子是纯文字。
贴主只发了以下内容：
“求助，我手机最近莫名其妙多出一些我的自拍，我压根没有自拍习惯啊这是个什么情况？？”
有人回帖：
“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了？”
“你朋友恶搞偷拍吓唬你吧。”
“有可能被病毒入侵了，叫你别下360你非不听。[doge]”
也有遇到相似情况的人。
“我手机也是……问题是我全职一个人居家上班，好久没拍照了。结果前天早上睡醒一打开手机就看到我的照片。”
“什么样的？有图吗？”
“直接删了。那张图上是我睡着的样子，就算梦游也不可能这样自拍啊！现在已经准备搬家了。这附近说不准是不是有什么变态会晚上潜入居民家拍照，你们也小心点吧。”
因为门窗没有破坏痕迹且没出现什么财物的丢失与安全问题，这件事警方没有受理。帖子的讨论也没多久就结束了。
日期在一周前。
刷了半天手机就这条贴奇怪性高一些，陆久明想了想，搜索帖子后给贴主跟遇到同样情况的人发去私信，希望了解一下事情情况。
不过可能是大家都在忙，半晌没有回应。
不得已，他点进几人主页看他们其他帖子，最后指着手机说：“这个回复被拍下睡颜的人在尚风发廊工作。今天是工作日，我们去那里问问。”
胡锋：“为啥？”
陆久明沉默了，一侧时序扶额，“你先看他指的帖子啊。”
“‘39.9洗剪吹，我在环院路找到自己的人生理发店’，这标题一眼广。他ip在这附近，大概率不是线上接广，而是他本就在那工作。反正跟那理发店一定有联系。”
他这么一说胡锋立即想明白，热情地拍了拍二人肩膀，顺势给他俩拉起来就往公园外冲：
“那还等什么，走！”
“喂，方向错了……我自己会走路……”
陆久明的声音被淹没在“两手托天理三焦”的八段锦音乐里。
公园终于恢复最初只有老人晨练时的平静。
—
“滴……滴……”
水滴声断断续续。
水龙头没有关紧么？
云放有些恍惚，下意识这样想着。
下一秒他回过神，立即睁开双眼！
眼前虚影重重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惺忪双眼所见是洁白墙壁，一扇木门在左，对着床侧衣柜。
自己这是……身处一个普通卧室，躺在床上。卧室风格很简洁，从用物风格能看出这似乎是女生的卧室。
云放茫然地低头，伸出手打量，最后确认……
自己是个女生。
——什么鬼？！
卧室门紧闭，窗帘拉得严实，光透不进多少。床头柜上有个闹钟，手机在一旁充电。
云放不确定这是怎么个情况，先看了眼闹钟时间，kitty钟面的指针正划向6:00。
根据天色能判断，现在是下午的六点。
手机黑色屏幕映出他此时面容。
发丝凌乱，似乎刚睡醒，表情有一些呆滞。
“我怎么变成……”
望着屏幕里倒映的人，他攥着手机的指节一紧。这一刻，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兰岚！
跟向锦讨论到最后，云放发现必须主动出击才能入局，否则在师与生互不干扰的隐秘污染下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老师那边情况变化突然且不曾接触，他打算试探一下危险系数比较低的人蠖。
已知人蠖在与单个普通人相处时会蓄意突变为巨虫惊吓人类，但不会发动攻击。
他提出要讨论心理学的事后，苏兰岚把他带到天台入口处。
云放刻意自说自话移开视线，果然，当他再度冷不丁看向苏兰岚时原先好端端的人类已然消失不见。
他低头，毫不意外地对上一张半吞没在虫体里的人脸，那被肉块堵死的眼眶本该看不出情绪却让云放感受到一股没由来的窥视感。
伞，一直握在手里。
……然后呢？
云放目露疑惑。
他想不起来。
看着眼前的苏兰岚卧室，面上的不解之色更浓。
场景置换……身体易主……
忽地云放脑海里灵光乍现，出现四个字——
精神攻击！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不会主动物理攻击人类，难怪要挑人走神的时候变成虫子恐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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