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我。”叶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潜入和观察是他的老本行。
次日,啸风园午宴。
宴会气氛热烈甚至有些粗犷。二皇子兰斯一身猎装,英气勃勃,亲自在园门迎接,态度热情得近乎夸张。席间多是身着军服的将领和少数衣着华丽、眼神精明的年轻贵族,推杯换盏,言语间充满了对武力的推崇和对“主动出击、建立不世之功”的向往。兰斯屡次举杯向晓月致敬,盛赞其武力,并暗示若得魔导师阁下鼎力相助,扫平魔患、巩固国本指日可待,届时必以“国师”之位相待。
晓月从容应对,对敬酒来者不拒(以魔力化解酒力),言辞间感谢皇子厚爱,但始终强调魔物之患关乎国运,需谨慎谋划,集帝国之力共同应对,避开了关于具体站队和未来权力分配的敏感话题。陆云舟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似专注于美食,实则将席间每个人的言论、表情、以及彼此间的互动尽收眼底,默默记下几个尤其活跃的军方人物和他们的主张。
当晚,清漪水榭晚宴。
气氛则截然不同,优雅而克制。大皇子亚瑟身着便服,气质温文尔雅,在水榭精致的客厅接待晓月。作陪的多是些年纪较长的文官、学者和大商会代表,言谈引经据典,话题多围绕帝国财政、民生治理、以及稳妥的边境防御策略。亚瑟语气温和,对晓月的归来表示欣慰,对晨露村之战表示赞赏,但更侧重于询问边境防务的细节、魔物活动的规律,以及“长期坚守”所需的资源配给和内部稳定的重要性。他言语间暗示,激进用兵恐耗空国力,引发内乱,唯有稳固根本,方是长治久安之道。
晓月同样以礼相待,赞同稳定内部的重要性,但也指出魔物威胁日益加剧,不能一味固守,需寻求积极有效的化解之道,同样避免了直接的政治表态。叶辰扮演着沉默的随从角色,垂手立于晓月身后,眼神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将水榭的布局、仆役的举止、甚至香炉中飘出的熏香成分都纳入观察范围。他尤其注意到,亚瑟身边一位始终面带微笑、甚少开口的老学士,手指上戴着一枚材质奇特的戒指,隐隐散发着一丝极微弱的、与魔法波动不同的能量痕迹,被他默默记下。
两场宴会,晓月以不变应万变,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心系国事、不涉党争的魔导师形象。既没有答应任何一方的拉拢,也没有明确拒绝,保持了一种超然却又不失合作态度的微妙平衡。
宴会结束,返回府邸的马车上,晓月和叶辰、陆云舟交换了信息。
“二皇子那边,求战心切,麾下少壮派军官立功心强,但对魔物变异和潜在风险认知不足,略显急躁。兰斯本人,野心勃勃,掌控欲强。”陆云舟总结道。
“大皇子这边,更重内部平衡和资源控制,对魔物威胁有认知,但倾向于保守防御。他身边那个老学士,有点意思,那枚戒指的能量反应……很陌生,我需要查一下。”叶辰补充道。
晓月揉着眉心,略显疲惫:“两边都抛出了橄榄枝,也都露出了底线。亚瑟要稳,兰斯要进。但目前看来,都没有直接证据显示他们与魔王异动或星门有关。但这潭水,比我们想的更深。”
她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坚定:“我们的立场不变。优先解决魔王危机。但在查明真相之前,必须保持独立,不能被任何一方绑上战车。叶辰,加大对两位皇子及其核心圈子的暗中调查力度,重点查那个老学士,以及兰斯麾下是否有特别激进的、可能接触过禁忌知识或与不明势力有来往的军官。”
“明白。”叶辰点头。
第一次直面帝国最高权力的拉拢与博弈,晓月和她的小团队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他们传递了信号,保持了主动,也更深切地感受到了帝都政治漩涡的复杂与危险。前方的路布满荆棘,而真正的阴谋,或许就隐藏在这看似单纯的权力斗争之下,等待着他们去揭开。
(第九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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